破曉天明。
紀舒抱膝在床頭坐了一夜,膝蓋姿勢一夜未變此刻早已酸脹得不行。
她踉蹌著下床,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耗儘了她全身的力氣,紀舒機械地完成了穿衣,洗漱,吃飯,開車去了萬物生。
北城的雪下了整整一晚還沒停。
雪花飛旋而下,風雪掃過這座城市,積雪堆得很厚,紀舒比往常多花了二十分鐘才開到萬物生。
樓下,方也一見到她立刻跑了過來,神色慌張:“學姐,你怎麼沒接電話啊?”
紀舒愣了好半晌,低頭在包裡翻找。
碎成蜘蛛網的手機還安安靜靜地躺在臥室的牆角。
紀舒扯出一抹笑:“我手機忘帶了,你給我打電話了?怎麼了?”
方也呼了口氣,“沒事沒事,老周說今天給你放假一天。”
紀舒問:“放假?為什麼?”
方也支支吾吾,“因為因為你這幾天忙項目太辛苦了。”
紀舒不動聲色觀察了他好一會兒,抬手看了眼時間。正常上班點,這個時間方也卻在樓下等她,阻止她上樓。
方也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他看了眼來電人,哆嗦著手想掛斷,紀舒先他一步奪過手機接通。
老周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出來,“看到紀舒沒有,你給我把她堵住了知道嗎?敢讓她上來你就完了”
“老周。”紀舒叫了聲他的名字、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
紀舒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方也,越過他朝裡走去。
電梯下行,方也不死心攔在她前麵。
“學姐,你回去吧。”
“方也,你攔不住我。”
紀舒走進電梯,按了樓層,“你要上嗎?”
沉默半晌,方也邁步。
電梯徐徐上升,紀舒一言不發。
直到進了萬物生大門,紀舒才明白老周在電話裡的狂怒是什麼緣由。
從電梯到門口這一路擺滿了白色花圈,陰森又恐怖,花圈上飄動的紙條寫滿了各種惡毒詛咒的話,不禁生寒。
原本乾淨的玻璃大門被潑了五彩的油漆,邊上的白牆上用紅色的油漆寫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臟話,觸目驚心。
門口的地毯被剪碎,滿地都是垃圾和汙水。
老周站在門口吞雲吐霧,手上夾了支煙,腳下那片小小的區域已經堆了密密麻麻一地的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