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沒有說話,輕咽了下喉嚨,顫抖著伸出另一隻手在外套上擦拭乾淨後,小心翼翼伸向她的右手。
他慢慢解下右手手腕上的手表,手表腕帶解開瞬間,一條兩厘米的肉粉色長疤毫無遮掩暴露了出來。
淺淺的傷疤和周圍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陸津川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痛,手指蜷縮了下,輕輕摸了上去,是明顯的凹凸感。
他的嗓音啞得厲害:“疼嗎?”
紀舒沉默了好半晌才回答。
“不知道。”
她隻記得那個晚上自己哭得很厲害,等回過神來就看到高夏在旁邊哭著打120。手上沒有知覺,亦或者說全身都沒有知覺,隻有眼前那一片刺眼的紅。
她的輕描淡寫落在陸津川心頭,就像是在淩遲,刀刀致命卻又死不了,隻能清醒地感受痛苦越來越強烈。
紀舒收回手腕,拿起手表重新戴上。
其實在她病情好轉後,高夏有建議她去醫院把這條疤去掉,現在技術這麼發達,簡簡單單一個手術就能去掉那條疤,恢複如初再無瑕疵。
當時她已經到了醫院門口,卻在進門前猶豫了。
這條疤不單單隻是一個印記,更是刻骨銘心的警示,提醒她不要忘記曾經受過的傷痛,也不要再重蹈覆轍。
陸津川看著空落落的手心,心裡痛得不行,他紅著眼望著紀舒,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紀舒扣上腕帶,兩手垂下放在膝蓋上,悄無聲息攥了一下。目光直直看著他,語氣篤定:“你都知道了?”
“嗯。”
“夏夏說的?”
“是。”
“她還和你說了什麼?”
陸津川的氣息顫抖,他扶著桌子起身走到紀舒麵前,半蹲下來,顫抖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小腹,卻在快碰到的最後一刻又縮回手,硬生生滯在半空中。
想碰卻不敢碰。
這裡曾經有他的孩子,還沒有成型的孩子
是他和紀舒的孩子
隻要想起,陸津川的心口就會傳來綿密的刺痛。
紀舒早在他伸手那一刻便全都明白,她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帶著他的手一起貼上小腹。
屋內暖和,紀舒單穿一件薄毛衣,陸津川的手帶著還未消散的寒意,貼上小腹瞬間,紀舒輕輕顫了下。
心臟劇烈跳動了好幾下
他的掌心逐漸溫熱滾燙,一下又一下拂過小腹,可紀舒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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