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趙捷隻是為了賞銀通風報信,但如今他的死卻令此事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子夜的縣衙大堂依舊燈火通明,堂下站著牢頭,一旁則是蓋著白布的屍首。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齊斌沒有拍案,沒有怒喝。
他在上陽做了多年的縣尉,牢頭孫旺他再熟悉不過了。要說為人或許有些世故圓滑,但斷不會行此等事。
沒想到小小的一個縣衙裡都被安插了人手。齊斌揮揮手,示意差役都退下,自己則起身來到孫旺身旁“看守大牢的兄弟跟你的時日不短了吧,都信得過嗎?”
孫旺的手握了握拳,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平日裡這話拍著胸脯就說出來了,但如今出了事,這班兄弟到底可不可信,自己也沒了譜。
齊斌拍了拍孫旺的肩膀“不管怎麼樣,這事都先彆聲張”說完轉向另一邊的縣丞康荃“趙捷的親人有消息了嗎?”
“回大人,查過了,這個趙捷是半年前來到上陽的,沒多久就去了塵緣客棧做了賬房先生,並沒有親人在上陽,甚至周圍鄰居跟他都不相熟。”
“嗯?一個人來的?”齊斌皺起眉頭。
“大人,您看這屍首怎麼辦?”
“先在斂房停幾日,明日一早便貼出告示,尋找他的親人。”
康荃立刻明白過來“大人是想……”
不等他說完,齊斌便抬手打斷“好了,你們下去吧。”
齊斌一個人來到後堂,李慕塵和卿月正坐在這裡。如今看來,縣衙的人定然是有問題,所以還是不要讓他們二人露麵的好。
“李將軍!”
“我都聽到了。嗬嗬”李慕塵冷笑兩聲“真巧啊,半年前人就來了。”
齊斌點點頭“是啊,我也有有此想法。牢中的獄卒都是老人,趙捷身在大牢卻能把消息傳遞出去,又被殺死在牢中,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神通廣大……”
李慕塵詫異的看著齊斌,雖然齊斌還是一副沉思的模樣,但李慕塵有理由相信,齊斌這是有意在提醒自己,隻是擔心隔牆有耳不能明說。
神通廣大,想來也就隻有廟堂了。
過去的李慕塵總以自己為中心,依仗自己的身份,身手,率性而為,從而忽視了身邊的人。今日他才發現,這個齊斌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須臾之後,齊斌開口言道:“李將軍還是儘快離開上陽吧,此案我定會查清楚,給李將軍一個交待。”
“那就多謝了。”李慕塵和卿月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齊縣令就沒想過拿了我去邀功?”
其實房梁不高,李慕塵之前說下不來隻是試探齊斌,看他知道了自己沒了武功是何態度。
“我相信李將軍的為人,況且……”齊斌沒有再說下去“保重!”
趕回小山村,卻發現馮伯等候在院中。
“怎麼還不去休息?”
馮伯笑了笑“年紀大了,睡眠少,出來活動活動,快回去歇著吧。”
李慕塵知道馮伯隻是放心不下在等著自己,不過沒有點破“好!”
二人從馮伯身旁經過的時候,馮伯的目光在卿月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搖了搖頭。
醜時末,正是睡的最熟的時候,然而此時,房門卻被推開,一道白色的身影輕輕走了出來關好了門,站在院中望了屋子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
走到村口卻停下了腳步,麵前一個老者坐在村口的石碑旁。
“馮伯,你怎麼在這兒?”對於馮伯卿月還是很尊敬的。
馮伯慈祥的看著卿月“自然是在等你啊!要不……坐下聊兩句?”
卿月見狀到馮伯身旁坐下“馮伯怎麼知道我要走?”
“這個嘛……我也不是生下來就是個老頭子啊!”二人哈哈一笑。
馮伯接著說道:“這人啊,看得多了,聽得多了,有時候不知其緣由,但就是知道。這次見到卿月姑娘,我感覺你似乎變了許多,變得沉默了,變得平靜了。可是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隻是有些事沒有想通罷了。”卿月望著遠處的山喃喃道“變了嗎?我自己都沒發覺呢。”
“我能看出少爺是喜歡你的。少爺是我看著長大的,還算是了解。看著灑脫不羈,其實對於感情之事向來是難以開口,所以啊,不要看他說沒說,要看他了做了什麼。”
黑夜遮住了卿月微紅的臉,就像藏起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走呢?就這樣不辭而彆,你可曾想過少爺會如何?”
卿月強擠出一絲笑容“不這樣,我怕自己就舍不得離開了。”
“唉”馮伯發出一聲歎息,慢慢站起了身子“什麼時候回來?”
“等我想通了就回來!”
“好。”馮伯點點頭“可要早些回來,我年紀大了,還想在入土前能看到少爺成親呢……”
馮伯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這就是卿月尊敬馮伯的原因。對於李慕塵來說,他不是什麼管家,而是親人、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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