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機械臂，將隻剩半口氣的巴赫，如同捏著一隻小雞般，提到了“無畏號”的駕駛艙前。
隔著那布滿裂紋的裝甲玻璃，柳白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巴赫那張因恐懼和劇痛而扭曲的臉上。
“我問，你答。”
柳白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不帶一絲感情。
“說錯一個字，或者讓我覺得你在撒謊，下場……你應該能想象得到。”
巴赫渾身一顫，他看了一眼遠處那道深不見底的琉璃熔洞，殘存的最後一絲凶悍，也徹底被恐懼所淹沒。
他瘋狂地點著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你們‘沙蠕騎士團’，為什麼盤踞在這片磁暴沙漠？”柳白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是……是為了‘遺跡’……”巴赫用儘全身力氣，嘶啞地回答，“傳說……這片沙漠深處，有一座舊文明的……中繼站……我們……我們一直在找……”
“中繼站？”柳白心中一動，“裡麵有什麼？”
“不知道……”巴赫驚恐地搖頭，“但……但是，最近那裡……變得很危險……我們派去的人……都瘋了……他們說……那裡流出來的水……是臭的……能讓生物發瘋……”
流出能讓生物發瘋的臭水的中繼站……
柳白瞬間將這個情報，與墨家密室裡關於“蜂巢”的線索，聯係了起來。
看來，那就是“蜂巢”的一個前哨實驗站。
“很好。”柳白繼續問道，“除了這裡，這片荒野，哪裡還有人類的聚集點？可以交易情報和物資的地方。”
“有……有！”巴赫連忙道，“往……往西走，穿過這片沙漠，大概三天的路程……有一座‘鐵鏽鎮’！那裡是整個西域最大的黑市，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大人您……您想知道什麼，那裡肯定能買到！”
“鐵鏽鎮……”柳...白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
該問的，都問完了。
巴赫看著柳白那毫無波動的眼神，心中充滿了絕望。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大……大人……饒……饒命……”
柳白沒有回答他。
他隻是看了一眼沙丘下，那些依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掠奪者們。
荒野有荒野的法則。
趕儘殺絕，隻會樹立無儘的死敵。而絕對的力量，則能帶來……敬畏與傳說。
“滾。”
柳白的聲音，再次響起。
“帶著你的這些廢物，從我的視線裡消失。記住這張臉，記住這輛車。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你們的下場，會和那條蟲子一樣。”
機械臂猛地一鬆。
巴赫如同一個破麻袋般，從半空中摔了下去，砸在沙地上，又是一口血噴出。
但他顧不上疼痛，連滾爬爬地站起來，對著“無畏號”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大人不殺之恩！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隨後，他像一條喪家之犬，衝著自己的手下，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咆哮。
“快滾！都他媽快滾啊！”
一群掠奪者如蒙大赦，手腳並用地爬上還能發動的機車，狼狽不堪地逃離了這片讓他們永生難忘的噩夢之地。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淩玥有些不解：“就這麼放了他們？”
“一個活著的傳說，比一堆屍體有用。”柳白淡淡道，“從今天起，‘無畏號’的名字，會比磁暴本身，更能讓這片沙漠的惡棍們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