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黑水排汙口。】
當這行充滿了特殊意義的暗號，通過匿名頻道發送過去後，光幕的另一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柳白並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對方需要時間去消化這個信息帶來的震撼。
足足過了一分鐘，對麵才終於有了回應。
不再是圖片，而是一行簡短的文字。
【鐵鏽鎮，三號熔爐區，‘鏽蝕之心’酒吧，後巷。半小時後。】
【一個人來。】
信息發送完畢，對方的通訊頻道便瞬間關閉，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我們的老朋友，在這裡混得相當不錯。”柳白看著那行地址，嘴角微微上揚。
“你要一個人去？”淩玥的眼中，充滿了擔憂。
“放心，”柳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在這裡，一個精明的情報販子，遠比一支軍隊更懂得……規矩。他如果想對我動手，就不會約在鎮子裡了。”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深邃。
“而且，我有一種預感，我們這位‘老朋友’，或許……會是我們這次行動中，最大的驚喜。”
……
半小時後，三號熔爐區。
這裡是鐵鏽鎮動力核心的所在地，巨大的、鏽跡斑斑的熔爐，如同鋼鐵巨人般矗立著，終年不休地向外噴吐著灼熱的蒸汽和刺鼻的硫磺味。
“鏽蝕之心”酒吧，就開在其中一座熔爐的陰影之下。
這裡是鎮上最龍蛇混雜的地方之一，聚集著亡命徒、幫派打手和消息靈通的掮客。
柳白壓了壓頭上的風鏡，穿過烏煙瘴氣的酒吧大廳，來到了光線昏暗的後巷。
後巷的儘頭，一道身影，正背對著他，坐在一堆廢棄的油桶上，慢悠悠地擦拭著一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拐杖。
還是那身破舊的衣袍，還是那個有些佝僂的背影。
但不知為何，此刻的他，身上卻散發著一種與這片混亂之地格格不入的……從容與掌控感。
仿佛他不是坐在這裡，而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
“你比我想象中，來得更快，也……更會惹麻煩。”
瘸腿老頭哈克轉過身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的眼神，卻比在灰燼之城時，銳利了百倍，如同鷹隼，仿佛能洞穿人心。
“好久不見，哈克先生。”柳白平靜地與他對視，“看來，我當初付的情報費，物超所值。”
“哼，”哈克冷哼一聲，“那是你自己的本事。我隻是沒想到，當初那個在齒輪之城掙紮求生的小子，這才多久，就敢把天……捅出個窟窿。”
他的目光，在柳白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評估著什麼。
“說吧，‘灰燼之城的王’，大駕光臨我這小小的鐵鏽鎮，還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所為何事？”
一句話，直接點破了柳白的身份！
柳白心中一凜，但臉上卻不動聲色。
他知道，在哈克這種真正的情報之王麵前，任何隱瞞都是多餘的。
“我需要你的幫助。”柳白也不再廢話，將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
“我要破解那份數據，並且……我要借你的手，幫我清理掉一些……跟在我身後的尾巴。”
哈克聽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後巷裡，隻有遠處熔爐傳來的、沉悶的轟鳴聲。
“你的敵人，是‘蜂巢’。”哈克緩緩開口，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你知道你在跟什麼東西作對嗎？”
“知道。”柳白點頭，“一群……妄圖成神的瘋子。”
哈克的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訝異。
“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他頓了頓，問道：“報酬呢？你要知道，和‘蜂巢’扯上關係，風險……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