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昔讚賞的看了她一眼。
正如她寫這個劇本的心情一樣,向夢楠的父母不是完全沒有文化的落後的人。
他們能抓住時代的紅利,造就一番事業,從此脫胎換骨就能看出。
隻是他們的思想不可能再改變,接受新思想的洗禮也隻是多了一份課業。
他們能想到兒女雙全,隻是一個很好的,全乎自己想法的最好的解釋。
江念可翻了翻劇本第二段故事,那是向朝陽的人生。
向夢楠,向朝陽,就像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擁有不一樣的人生。
不會有人把她們聯想到一起。
有人聽到向朝陽的名字,也隻是說,“你的爸爸媽媽給你取了一個好名字。”
而劇中向夢楠邁出的第一步就是改名。
她很喜歡讀書,偶然一次在書中讀到一句:“莫道浮雲終蔽日,總有雲開霧散時。”
腦中閃過每天看過的日出模樣,清晨的陽光剛露出半個腦袋。
溫暖的金色光輝隻照在一小片土地上,這時候她總會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去看那溫暖又不刺眼的光輝。
黑色的瞳孔映出一片金色,直至吹散周身擋住光輝的白霧,太陽才顯現出它原本的樣子。
金色的光輝是那麼溫暖,它想照暖這片大地,無聲的在說,寒冷恐怖的黑夜消失了,迎來了溫暖的晨曦。
太陽完全掛在天空中,暖黃的光輝變成淺金色,照在向夢楠身上。
“朝陽。”她輕聲呢喃著這個名字。
改名就像換了氣運,從此之後的向朝陽前途是一片光明,雖有一些不如意,但是這樣的生活是她想要的。
而這第一場戲就是向夢楠改名向朝陽這段。
劇本裡隻有台詞和描寫人物當時的情緒、語氣,具體該表露怎樣的情感還得看演員自身。
背景是學校天台的小屋裡,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小到房間裡隻能擺的下一張木桌和一張小板凳。
桌子不大,左邊的桌腿壞了,隻能用看過的已經能背下內容的書墊著才能維持平衡。
桌上擺著試卷和幾本上課要用的書,右上角放著一盞油燈,看著是要燃儘了。
黑暗的小房間裡,快要燃儘的油燈隻能勉強照清本子上那一個個秀麗又有些許鋒芒的字體。
向夢楠坐在板凳上,洗的發白的校服包裹著她。
房間門在向夢楠的背後,拍攝的角度從打開門開拍,第一幕畫麵是她瘦小又挺直的背影。
就像白樺樹一般,堅韌挺拔。
陽光剛露出一點餘輝,向夢楠就放下手裡的筆。
轉頭看向左手邊那扇窗戶,些許光亮的房間,都不如遠處那剛露頭的餘輝。
待向夢楠眼睛一眨不眨看向外麵的時候,鏡頭慢慢拉近。
少女消瘦的臉龐也難掩五官的立體,瘦卻白,是一種病態的白。
嘴唇是沒有血色的,拉近後可以清楚看到嘴上凸起的死皮。
她現在是高三,明年就要高考了,這是最緊張的時段。
可是她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情緒,平靜如死水,隻是那黑如墨的瞳孔卻在一點點變亮。
鏡頭給到窗外的陽光,原來是太陽已經露出完整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