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泛亮。
另外兩個幫派覆滅的消息開始在小鎮蔓延,一些人鬆了口氣,也有些人生了些不一樣的想法。
大部分人都不會覺得這個超凡會在這種地方久留,也許不過順路或者因為其它他們不知道的目的短暫停留。
而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總之現在,他的出手打破了幾年來穩定的幫派格局,那麼自己是不是也能爭上一爭呢?
當然,這一切都不能急,可以慢慢試探,就等上三天吧!
可以預見,未來一段時間,這裡將陷入到混戰的爭端當中。
但奧克利不這麼認為。
他知道隻消滅本地的幫派會惹來其它幫派的覬覦,相當於幫了倒忙,所以他一次把附近兩個幫派也剿滅了。
在他的慣性思維裡,覺得自己這次出手必然會震懾許多人,至少可以保當地幾年平安,以後的幫派也會更加收斂,少行惡事。
可卻沒有考慮到對於這裡的人來說,生存鬥爭是一種幾乎天生的本能,當強者的位置空缺,自然能者居之,大家不會考慮太久遠的未來,能留出三天已經是奧克利的威懾成功了。
能想著一個月以後事情的人,在這裡都能稱作深謀遠慮的軍師了,更多都是每天享樂,活在當下。
相比於有錢賺沒命花,他們更害怕明天沒有喝酒泡妞的錢。
離開酒館時候,奧克利拿上那瓶在除掉綠油油幫時候順的銀牌龍舌蘭,跟埃裡克打了聲招呼。
“你這酒”埃裡克叫住了他,皺起眉頭。
“這可不是你這裡的。”奧克利解釋了句。
“我不是這個意思。”埃裡克翻了個白眼,“這酒不算高檔,隻是我們這裡因為得罪過這酒的經銷商,他不賣我們這裡,所以這個酒隻有城裡才有。”
“不過喬老頭對這倒是情有獨鐘我就問問你這是從哪弄來的?”
“明明你來的時候看上去一窮二白的像是被打劫了個乾淨的模樣,衣服都像是喬老頭借你的。”
奧克利聞言笑著回道:“好心人送的,我喝不慣龍舌蘭,正好給喬老頭送去,算是謝謝他當初送我過來。”
埃裡克聽完點著頭,沒再多說什麼,準備著開門前的清潔。
直到奧克利離開後,埃裡克才歎了口氣,喃喃:“還以為馬裡死了之後喬老頭是喝不到這酒了,不過這大概也是最後一瓶了吧”
鎮子就那麼大,奧克利按照記憶很快找到喬老頭的家,此時他正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遠方不知發什麼呆。
“喬老頭。”
一聲叫喚,喬老頭眼眸恢複了色彩,看向奧克利。
“答應給你的酒,我聯絡上了一個朋友來接我,順便讓他帶的。”
喬老頭目光有些呆滯,下意識接過酒,慢慢撫摸,半晌,才神情複雜地抬頭看他:“你是要離開了?”
奧克利點頭,坐到一邊,看著他剛剛凝望的方向,沒什麼出奇的,是一條望不到頭的路。
“要走了,謝謝你帶我來這個安全的地方。”
聽到奧克利的話,喬老頭手指抽搐一下,想要握成拳頭,又慢慢放鬆下來,頭顱無力低垂,聲若蚊喃。
“不客氣”
“不多說了,我朋友還在等我,先走了。”奧克利拍拍喬老頭肩膀,轉身離開。
他能猜到,喬老頭肯定也有親戚在幫派當中,估摸是死了,不過對於殺死那些人,奧克利並不會,也不能感到後悔。
因為那就是他的人生目標,生存基石。
殺儘一切有罪之人。
但罪的定義,在他口中。
他不會讓自己感到動搖,否則將陷入到徹底的自我懷疑。
喬老頭默默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
他將手機翻出,打開通訊工具,置頂的,是兒子的聊天訊息。
點進去,對方發來的最後一條信息是一張圖片。
畫麵裡,一隻手拿住一瓶酒,一瓶和喬老頭現在手上拿著的一模一樣的酒。
上麵還有一段文字。
【晚點回去,給伱帶了銀牌】
喬老頭撫摸著酒瓶,眼神,逐漸陰沉狠戾。
奧克利踏上前往州首府的旅途。
因為這一次殺得有點多,他心情一直保持著愉悅,路上也沒有刻意找人去殺,隻解決了幾個不開眼的路匪。
一路平安地來到了州首府。
直到這裡,他才總算覺得回到了文明社會,有了點城市該有的模樣。
來往的車流,交織的行人,商業區和奢侈品店。
在這個地方鬨出點動靜的話,應該就能被天使大人發現了吧。
奧克利如是想,先去買一台手機,了解一下自己離開之後南澳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他暫時是不敢回去了,擔心那個神秘的超凡在蹲守自己。
“先找個好心人了解一下情況吧。”
奧克利坐上了出租車。
此時,高島由美正從本地情報販子的隱蔽安全屋走出來,神色漠然。
她是在奧克利還未進城時候就趕到這裡來的。
裡麵的家夥被她處理得跟無數死於尋仇的人一樣,腦袋密密麻麻的彈孔。
說到補槍,拉美槍手是專業的,高島隻能這樣模仿。
但高島並沒有從他口中得到符合白井的存在,甚至最接近的超凡信息還都是奧克利在鎮子鬨出來的動靜。
所以白井真的在這裡嗎?
還是說她已經決定完全隱藏下來,培養勢力,羽翼豐滿之前,不再動手殺人了?
她懷疑奧克利用的是暗號式單向交流,準備先看看奧克利接下來會做出什麼動作。
倒不是她不想抓起奧克利逼問,隻是她確信對方不會背叛白井,否則白井不會單獨留他在南澳的。
哪怕是棄子,如果有暴露風險的話白井也絕對會清理乾淨,這一點上她不認為白井會留著這麼大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