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有種像是聽到醫生說“這個病以後用你的名字命名”的奇妙感覺。
“治不好?”
卡爾舔舔嘴唇,想喝酒了,死之前可以不吃飽,但不能不喝夠。
黑德維希遲疑幾秒,搖搖頭:“並不是治不好,隻是不好治。”
“沒關係,你可以把我當成個實驗樣本。”聞言,卡爾無所謂地挑起眉頭,“免費。”
“但要包酒是嗎?”黑德維希歎了口氣,有些羨慕卡爾這種樂觀。
在她看來,得益於對方本身的能力以及中毒量不多,才堪堪能夠在受傷位置如此迫近心臟的情況下維持性命。
後續的治療更是棘手,隻能尋求相似經驗再借用嘗試,比對效果。
“噢,這是你說的。”卡爾聳聳肩,持續的劇痛讓他來的路上全靠酒精幫忙。
黑德維希沒有繼續說話,用剛剛收集來的被汙染的血液滴到一隻小白鼠身上。
血液快速浸潤到小白鼠的皮膚之下,不過數秒,它便像是觸電一般,突然間滿籠子發狂亂撞,吱吱喊叫,雙目迅速被染上一抹幽幽紫色,不一會就跳上了街舞,然後噴血而亡,剩下軀乾神經微微抽搐。
“這種毒,普通人也承受不住,也就超凡還能忍受一些劑量,你的能力大約多少能壓製一點這種傷害。”黑德維希仔細觀察後,給出這樣的判斷。
她將小鼠放到實驗台,解剖開來,內裡的臟器、肌肉和大腦均溶解成黏糊狀的血水,身體就剩個水袋作用,死狀詭異。
“這個,或許吧,我的能力跟聖騎士多少有點類似,但沒那麼明顯。”
卡爾摸過自己手背的紅色五角星。
他受過的傷不少,但隻要手背上這個五角星能量充足,就能快速恢複。
隻是五角星的能量補充受製於地點,有快有慢。
其中補充最快的自然是北聯,而最慢的就是日本了,都讓他有心理陰影了,在那裡他的能力相當於平白削減了三成,能量一旦用完了半天都緩不過來。
所以在北聯時候,他被希斯所傷,發現傷口遲遲都沒愈合,就明白了這道傷害肯定帶毒了,還不是一般的毒。
黑德維希翻出一瓶超凡用的藥劑,冷不丁倒在毛巾上,一把蓋了上去。
卡爾的身體猛然一震,身體一挺,差點叫出了聲。
“忍忍,這東西大概能中和一部分毒性。”黑德維希倒完了才提醒。
“咳!沒事!我很好!”卡爾麵色漲紅,雙拳死死捏住,手背上的五角星紅得發紫。
“嗯,我還有幾瓶藥劑需要實驗下效果,彆暈了。”黑德維希提醒一句。
卡爾努力擠出個笑容:“就這不痛!”
“那就好。”黑德維希將剩下幾瓶藥劑撿出來,放在卡爾一邊的桌麵上。
如此折磨快半個小時之後,黑德維希用了六七瓶藥水才停了下來,而卡爾已經像一具屍體,隻餘下微微抽搐,以及流了一地的汗水。
“結束了。”
黑德維希記錄下情況,再將仍然外流的血液收集。
卡爾手指抬了抬,卻是沒了氣力。
好一會,在能量補充下,他才悠悠坐起,仿佛重獲新生。
他第一時間低頭看了眼傷口處,要是受了這麼大的痛苦還沒有效果的話,就有點太冤了。
還好,一眼看去,至少已經有三分之一的位置結痂了。
“神醫啊。”卡爾聲線都在發顫。
他覺得自己可能沒他想的那麼硬漢。
“彆急著誇獎,隻是第一個療程結束了。”黑德維希翻了翻庫存,“不過我已經有了大概思路,就是材料有點難弄。”
“什麼材料?”卡爾慢慢從解剖台上下來。
“聖騎士的祝福聖水。”黑德維希抿唇,“超凡需要的聖水濃度很高,而我剩的聖水不多了,根據我們跟聖騎士的協議,每個月的聖水是有限的。”
“我說的聖水不是葉捷聖水瓶的聖水,而是一種經受聖騎士長時間聖光祝福的聖水。”
“嗯也就是說,希斯這招對聖騎士應該沒用。”卡爾想到的反而是這一點。
“可以這麼說,或者說大部分的毒、腐蝕、絕望對聖騎士都很難起作用。”黑德維希對此進行過深入研究。
“合格的祝福聖水,光是萬分之一的濃度,就能作為普通人的【急速創傷愈合劑】基底,就是對超凡效果寥寥,需要用到純水。可現在露麵的聖騎士隻有三人,大部分時候都有事情要忙,能夠一直保持聖光祝福的聖水更是少有,我們即便有合作關係每個月也沒多少份額。”
卡爾思索了下,喃喃:“我跟聖騎士也就點頭之交”
不過跟李先生還算熟,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他來傳達。
葉捷一直待在克宮,她溫養的聖水應該是最多的。
“這東西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直接使用沒有多少治療效果,需要用到其他材料的配合激發。”黑德維希自顧自地說,不過這些關於實驗的事情卡爾沒多少心思了解。
“我跟李先生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幫忙拿一些回來吧,正好他應該也還在莫城。”
就是這樣一來,他沒辦法再追索希斯的下落,以後對上也必須小心他的這一招。
“先吃飯吧對了,彆嚇著我的學生。”
“噢,那看來我沒辦法把肋骨拆下來當餐刀給他們開開眼了。”
哢。
嗚嗚嗚!咕嚕
躺在地上的人知道,他的肋骨被壓斷了。
“我很有耐心,人有24根肋骨,在斷完之前,我想聽到我想要的答案。”
昏暗的房間。
地麵的人被死死纏住嘴巴,就連慘叫都隻剩下嗚咽。
他的身體不住顫抖,眼神寫滿了哀求。
“請問,你還有幾根肋骨是完好的?”
川上達也站在他麵前,漠然發問。
“嗚嗚嗚,嗚嗚嗚!”那人拚命嗚咽,但一個單詞也說不出來。
“回答錯誤。”
哢嚓。
“嗚嗚!嗚——”
“現在,你還有幾根?”
“嗚”
地麵那人顫抖著身軀,艱難地用被綁起來的雙手,粘上一點血液,在地板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