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雄自顧自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麵,露出一臉謙虛的笑容:“全會長,我是來找您合作的。”
全順泰愣了一下,顯然對薑海雄這個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他很好奇,這短短幾天不見,昔日那個麵對自己卑微和無助,甚至不惜跪下也要向他懇求給他一條生路的薑海雄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他有什麼底氣敢跟自己談合作?
是拿到了自己的把柄,還是說,他背後的靠山李承煥來了釜山?
全順泰麵無表情,但心中已經在思索著各種可能。
如果薑海雄的底氣來自上麵的這兩種,那麼恐怕結果要令他失望了,因為全順泰一樣都不在乎。
李承煥那個西八狗崽子來了又怎樣,這裡可不是光州。
他要是識相也就罷了,全順泰或許還會給他幾分麵子,若不識相,不留下點東西彆想安然無恙的離開釜山。
故而,全順泰雙手搭在拐杖上,撐著自己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中透著精明和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他盯著薑海雄看上去有些老實憨厚的胖臉,緩緩開口道:“說說吧,你打算用什麼條件來打動我跟你合作。”
薑海雄感受到全順泰撲麵而來的壓迫感,他心中微凜,不敢小瞧這位釜山的幕後皇帝。
但他此番前來是抱著必勝的決心和莫大的勇氣,哪怕全順泰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輕易碾死他,他也不能在這種時候認慫。
於是,他鼓足勇氣,對全順泰道:“全會長,我比權安憲更適合當這個國會議員,您扶持他上位,隻不過找了個傀儡和工具人,他除了聽話之外一無是處,哪怕是進了國會,能帶給您的幫助也很有限。”
“但我就不同了,跟權安憲比,我更務實,更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當上國會議員,一定會為您爭取更多的利益,另外,國會議員絕對不是我的終點,而是我的起點,我的目標是青瓦閣。”
“全會長在釜山算得上是無冕之王,沒有人敢忤逆您,不聽您的話,可跟首爾比,釜山隻是個鄉下窮地方。”
“說句不好聽的,您真的甘心偏居一隅麼?”
“還是說,您有自知之明,首爾根本沒有您的立足之地,因為您年輕時候在首爾經曆過慘敗和巨大的打擊,所以隻能龜縮在釜山這個小地方稱王稱霸……”
薑海雄一番話說出,明顯讓全順泰神情有了明顯的情緒波動,他臉皮微微抽搐,咬牙切齒,握著拐杖的手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顯然,薑海雄這番話說到了他內心,觸動了他一直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根刺和傷疤。
他瘸著的那條腿更是開始隱隱作痛。
當年他滿懷信心闖蕩首爾,想要跟順洋集團,帝國集團,未來集團的那些頂級財閥會長們一較高下,爭奪南韓十大財閥的位置。
卻沒想到遭受到了慘痛的代價和無情打壓,不僅一敗塗地,甚至差點連命都沒保住,他拿出所有錢來,求了無數人,甚至付出了一條腿終身殘疾的代價,這才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從那以後,他回到釜山再也沒有踏出去一步,這些年他機關算儘,扶持了許多從釜山走出去的檢察官,律師,議員……
把釜山經營的鐵桶一片,在這裡,他說的話比釜山市長都管用。
但首爾一直是他禁忌中的禁忌,薑海雄這番話,很成功的激怒了全順泰,他陰沉著一張臉,麵無表情道:
“你以為選總統是請客吃飯?你也配覬覦那個位置?”
“你不用激我,相比於一個不聽話的定時炸彈,我更喜歡聽話的狗,讓他乾什麼就乾什麼,首爾是很好,但根本沒有你的位子,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釜山吧,隻要你聽話給我當狗,我可以把釜山市長的位置留給你,彆的就彆想了。”
全順泰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在商海沉浮這麼多年,內心堅韌程度絕對不是薑海雄能想象的。
而薑海雄見全順泰這麼油鹽不進,也有些泄氣,果然光靠空口白牙,根本不可能讓這種老狐狸相信他。
於是,他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一份錄音證據放在全順泰麵前的桌子上,道:“全會長,權安憲出賣您的錄音證據,他把和您的利益關係全都和盤托出了,像這種反骨仔,我覺得根本沒有資格當這個國會議員,您說呢?”
聽到薑海雄這話,全順泰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拿起錄音設備按下開關,很快就聽到了權安憲的聲音。
“我招了,我都招,彆打我!是全會長,是他讓我來當這個候選人的,他還說隻要我乖乖聽話,就能夠將我扶持上國會議員的位子,還答應把我最喜歡的女明星送來……”
沒有聽完,全順泰便把錄音筆狠狠砸在桌子上,當場斷成了兩節。
薑海雄見狀,露出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又從口袋裡掏出了新的錄音筆:“您彆生氣,砸壞了我這裡還有。”
“另外,我這裡還有很多權安憲在夜總會招妓的視頻和照片,您說萬一這些東西流出去,被釜山市的民眾們知道,他們支持的國會議員候選人竟然是這種貨色,不知道會不會失望透頂?”
全順泰:“……”
這個西八狗崽子,還挺聰明。
竟然看出他是故意的。
全順泰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薑海雄這麼有膽量敢孤身前來找他談合作。
原來是權安憲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