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些複雜。
這個男人,曾強迫她服下致命毒蠱,那般可惡!
可……
為何再次相見,心頭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甚至卻半點兒都恨不起來?
是因為他許諾的自由?
還是……
這時,林默聽到二人的話,恍然大悟般笑了起來:“之前你們說的另一個幫手,莫非就是她?”
“哼!”
楊鐧突然挺直腰板,聲音都洪亮了幾分,仿佛有了靠山般:“不錯!小子,說出這位的身份,嚇破你的膽!”
他得意洋洋地指著赤伶,唾沫星子橫飛。
語氣,極為驕傲。
“這位乃是紅蓮教主的養女,教內大司命赤伶!”
“她在紅蓮教內位高權重,修為更是深不可測,無人不懼,無人不畏!要是她早些來,你小子早就人頭落地了!”
“哪裡,還輪得到你猖狂!!”
這番話,他本是想要嚇唬嚇唬林默。
可殊不知——
林默卻忍俊不禁。
何須楊鐧介紹,眼前這位冷豔美人,林默早就認識,而且再熟悉不過。
因為——
赤伶正是他親手安插在紅蓮教的內應!
此前她刺殺鐵衣王失敗,落入他手,可他並沒有殺了這個妖女,反而給了她一個生的機會。
至於代價……
那就是被他種下蠱毒,成為他在紅蓮教中的內鬼和耳目,同時,也許下了讓她重獲自由的承諾。
鬼刀沒注意到林默的表情,急切道:“大司命,快出手!我們三人聯手,必能取這小子性命!”
“是啊!”
楊鐧也連聲附和“大司命的手段我可是知道的!有你加入,這小子必死無疑!咱們既能完成任務,我也能報一箭之仇了!”
赤伶依舊沉默。
但此刻,她緩緩抽出一把長劍。
劍身如霜,寒氣逼人。
那雙天生異瞳,一瞬不瞬地盯著林默,寒氣四射。
可林默卻好整以暇地抱臂而立,嘴角含笑,似乎想看看這位大司命會作何選擇。
而鬼刀見赤伶拔劍,以為她要動手。
頓時,看到了贏的機會。
“大司命,我方才受了傷,還煩請您打頭陣,我來助攻!”
“一定要把這小子給……”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歘!”
赤伶手中長劍閃電般刺出。
但……
卻不是指向林默,而是徑直貫穿了鬼刀的胸膛!
這一劍快得驚人,鬼刀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此刻劍尖從他後背透出,滴落的鮮血在夕陽下泛著妖異的紅光。
“什麼?!”
楊鐧驚得倒退數步,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就像晴天霹靂,又如當頭棒喝!
鬼刀低頭看著沒入胸膛的劍鋒,鮮血順著劍身上的血槽汩汩湧出。
劇烈的痛苦,讓他五官幾乎扭曲成了一團。
可他仍艱難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赤伶……你這是……乾什麼……”
他的聲音痛苦的發抖。
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聲音虛弱得如同蚊呐。
赤伶無言。
她麵無表情,冷酷的驚人,猛地抽回長劍,帶出一蓬血花。
“啊啊啊——”
鬼刀踉蹌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隻吐出一口鮮血。
縱是眼中充滿了疑問,悲憤,惱火……可隨著血液的流逝,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儘頭。
旋即,當場氣絕。
即使死了,鬼刀的雙眼還瞪大著。
大的驚人,滿是血絲。
因為直到死前那一秒,他也不知道,本該同為紅蓮教啊的大司命赤伶,竟會將劍刺進他這個自己人的胸膛。
死不瞑目!!
此刻。
林間一片死寂,連風聲都停了。
林默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不錯。
這女人,倒是做了個正確的選擇!
楊鐧癱則受驚不小。
他坐在地上,他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喘息也因劇烈的駭然而變的極為粗重。
他人都傻了!
見鬼……這赤伶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嗎,為何……她要對鬼刀出劍?!
“嚇到了?”
林默斯條慢理地開口:“沒事,他死的也沒遭多少罪。”
“你……”
楊鐧聽他這語氣不對,突然明白了什麼,顫聲質問出自己的疑問:“你……你們原來是一夥的?!”
林默笑而不語。
赤伶則冷冷掃了他一眼,輕啟朱唇,聲音如冰泉般清冷:“現在知道,太晚了。”
“為……為什麼?”
楊鐧麵如死灰,聲音裡帶著最後的掙紮:“有沒有搞錯,你可是紅蓮教大司命……教主待你如親生女兒……你為何要背叛?”
“你是不是瘋了!!”
赤伶眼中毫無波動。
她沒必要告訴這個將死之人,自己早已厭倦了給那道貌岸然的紅蓮教主當殺戮機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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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會告訴他,被培養成殺戮機器的自己,從未有過自己的人生。
而林默的承諾,就像黑暗中的一線曙光。
為此……
她願意放手一搏。
“沒想到吧?”
林默的笑聲在山穀間回蕩,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你們和鬼刀那個短命鬼苦等的幫手,卻是我的人!”
“這下,你服不服?”
“你……”
楊鐧的瞳孔劇烈收縮,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他難以置信。
他無法想象,在紅蓮教中身份尊貴,還是那位紅蓮教主養女的赤伶,這個教內的大司命,竟是林默這小子的人!
她藏的真深啊!
深到了那位仿佛能洞悉一切,也掌控一切的紅蓮教主,竟然都對近在咫尺的身邊這個叛徒一無所知!
如果那老家夥知道真相……
真不知,什麼表情!
“行了。”
林默語氣平靜:“也是時候送你上路了,不過你放心,我給你一個痛快!”
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這楊鐧決鬥敗了,居然還敢帶人上門來報仇……
死不足惜!
他可不會放任這麼一個如此痛恨自己,還睚眥必報的家夥,活著回去。
此刻。
楊鐧已經嚇的瑟瑟發抖,冷汗混合著血水浸透了華貴的錦袍。
他驚恐地環顧四周——
林默在前,赤伶在後,兩人一前一後堵死了所有退路。
更可怕的是,自己胸前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血,元氣大傷的他,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
他徹底陷入了絕境!
“不……你不能殺我!!”
情急之下,楊鐧突然厲聲喝道,聲音因恐懼而變得尖細:“小子,你彆忘了,我可是戰北王楊梟義子!”
“你若殺我,他不會放過你!”
“到時候,不止是你,還有古家,還有未央城……所有人全都得死!你將成為引發戰爭的罪人!!”
為了活命,他反複強調自己的世子身份,甚至搬出楊梟,試圖投鼠忌器。
以求,一線生機。
可林默豈會怕?
他聞言冷笑一聲:“你們輸了決鬥,乖乖夾起尾巴不就好了?還敢來殺我,那可怨不得我了!”
“就算當他楊梟的麵,我也敢這麼做!”
“在我眼裡,他什麼也不是!”
“你!!”
楊鐧又驚又氣。
可很快,眼中的恐懼,漸漸被瘋狂取代。
他知道林默心狠手辣,今日怕是難逃一死,但絕望之下,他反而癲狂大笑起來:“哈哈哈!姓林的,算你狠……不過你彆得意!”
“想殺本世子,沒那麼容易!”
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