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站在一旁的古玥,也忍俊不禁。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的人。
林默也被這家夥的識時務給逗樂了,忍不住調侃道起來:“哈哈!行!你小子倒也是個能屈能伸的。”
“為了活命,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
“罷了!”
他收起笑容,腳下微微用力,踩得雷極又是一陣殺豬般的慘嚎,才慢悠悠地說道:“看在你這麼‘懂事’的份上,饒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雷極聞言,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頓時,如獲大赦!
“不過——”
林默話鋒一轉,劍尖依舊抵著他的喉嚨:“我有點事兒要問你,你得老實回答,若敢有半句虛言……”
“哼,你知道後果!”
“不敢不敢!!”
雷極沒等林默說完,就賭咒發誓般地保證:“大人您儘管問!彆說一個問題,就是一百個、一千個問題,我也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若有半句假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
林默滿意地點點頭,收斂了戲謔的神色,語氣變得認真起來:“你們禦獸宗在這祥瑞穀中躲藏了這麼多年,對此地應該了如指掌。”
“我問你——”
你可知這穀中,是否存在一個形狀頗為奇特,大致呈圓形的山穀?”
“圓形山穀?”
雷極聽到這個問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和不易察覺的異色。
隨後,他連忙點頭如搗蒜——
“知道!”
“這個地方,我知道!!”
他掙紮著抬起僅剩的右臂,指向西邊的一個方向,語氣肯定地說道:“沿著這個方向,一直往西走,大約一百多裡地,就能看到一座非常奇特的山!”
“那山遠遠看去,就是個環形的山脈,周遭山勢環抱!”
“那個地方,叫落鳳山!”
“哦?”
林默挑眉問:“落鳳山……有什麼典故?”
“是這樣!”
雷極咽了口帶血的唾沫,繼續道:“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此乃上古鳳凰一族的領地,其神力浸染了那片土地,因此才形成了那般奇特的景象!”
“不過如今,早已不見古凰了!”
“大概,是滅絕了吧!”
聞言。
林默眼中精光一閃,與古玥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同時一動。
這描述與莫老所言、以及他們尋找的目標,高度吻合。
而且……
那落鳳穀既是昔日古凰一族的棲息地,那麼當初鐵衣王古厲在那兒撿到了鳳骨,也就不奇怪了。
保不齊,如今還能撿到什麼呢!
“很好。”
林默點了點頭,緩緩收回了踩在雷極胸膛上的腳,也移開了抵在他咽喉的劍尖:“看在你老實回答的份上,滾吧。”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不殺之恩!!”
雷極如蒙大赦。
他強忍著劇痛,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掙紮起來,也顧不上斷臂處血流如注,頭也不回、踉踉蹌蹌地朝著密林深處亡命逃去。
那速度,就像是生怕林默反悔似的。
“走吧!”
林默轉身看向古玥,微微一笑:“去落鳳山!”
古玥心中歡喜,也不禁期待。
兩人不再耽擱,立刻動身,朝著雷極所指的西方,朝著那傳說中的“落鳳山”方向疾行而去。
而另一邊。
祥瑞穀深處,一處隱秘山穀。
穀口山壁之上,赫然懸掛著一麵巨大的黑色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刻著三個透著一股蠻荒凶戾之氣的大字——
禦獸宗!
一道踉蹌、狼狽不堪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衝入穀中,正是斷了一臂、渾身浴血、臉色慘白如紙的雷極!
“聖子?!”
“聖子!您這是怎麼了?!”
“天啊……是誰把您傷成這樣?!”
“……”
穀內那些修煉的禦獸宗弟子們見到雷極這副慘狀,無不駭然失色,紛紛圍攏上來,驚呼連連。
雷極卻對眾人的詢問充耳不聞。
他強忍著劇痛與失血的眩暈,一把推開擋路的弟子,聲音嘶啞而急促地問道:“師尊……師尊在哪兒?!”
“宗主他老人家正在後山竹林靜修!”一名弟子連忙回答。
“讓開!!”
雷極聞言,咬著牙,立刻跌跌撞撞地朝著山穀深處的後山竹林狂奔而去。
穿過一片幽靜的紫黑色竹林,一座雅致的竹亭出現在眼前。
竹亭之中。
一位身著黑袍、身形枯瘦、麵容陰鷙的老者,正閉目盤坐。
他周身氣息沉凝如淵,腰間懸掛著一麵繪製著猙獰獸首的黑色法旗,隱隱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波動。
此人,正是禦獸宗當代宗主——
陳天仇!
“師尊!!!”
雷極衝到竹亭外:“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聲音淒厲,帶著無儘的委屈與怨毒,放聲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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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您可要為我做主啊師尊!弟子……弟子被人欺負慘了!!!”
“嗯?!”
陳天仇猛然睜開雙眼,那雙深邃陰冷的眸子中瞬間爆射出駭人的精光。
當他看到愛徒斷臂重傷、渾身是血的淒慘模樣時,大驚失色。
臉色驟變,霍然起身!
“極兒?!”
他一步跨出竹亭,瞬間來到雷極麵前,枯瘦的手掌一把按住雷極的肩膀,一股精純的妖力渡入其體內,暫時穩住他的傷勢。
聲音,又驚又怒。
“怎麼回事?!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師尊!”
雷極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哭得更加淒慘,添油加醋地哭訴道:“是……是外麵闖進來的人!”
“他們非但殺了我的六尾獅蠍,把我的手下全都殺光了!還……還斬斷了弟子一臂!”
“師尊,您一定要為弟子報仇啊!!”
“什麼?!!”
陳天仇聞言,勃然大怒!
“轟!”
一股恐怖無比的煞氣如同實質般從他乾瘦的身軀中轟然爆發!
他周身洶湧的怒氣竟化作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浪,瞬間將身旁那座堅固的竹亭衝擊得四分五裂,轟然坍塌。
整個竹林,都在震顫!
“混賬東西!!!”
陳天仇怒發衝冠,聲音如同九幽寒冰,充滿了滔天的殺意:“竟敢在我禦獸宗的地盤上,傷我愛徒,殺我門人,毀我鎮宗凶獸,簡直不知死活!”
“徒兒!”
“對方是什麼人,多少人馬!!”
雷極被師尊的怒火嚇得一哆嗦,連忙道:“就……就兩個人!動手的主要是那個為首的毛頭小子!”
“那小子囂張跋扈,根本不把我禦獸宗放在眼裡!”
“好像……好像姓林!!”
“兩個人?!”陳天仇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他死死攥緊拳頭,骨節發出劈啪爆響。
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刻骨的仇恨與冰寒。
震驚之餘,卻又無比憤怒。
“好!”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小輩,竟敢欺到我禦獸宗頭上!傷我傳人,毀我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