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尼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小六哥在教俞飛煙,當即就不樂意了,她在責怪小六哥多管閒事。
她身後跟著的弟子,身上沾滿了鮮血。步海棠跟在中間,眼神怨毒地看著我,恨不得殺了我。
我迎著她的目光,輕蔑一笑,眼神告訴她,真有能耐的話,現在就動手,光用眼睛看,是不可能把人看死的。
俞飛煙連忙解釋,說道:“師父,弟子的確犯了大錯。我……拖累了大家。”
“你沒錯!要不是你,怎能逼著雲中子和紅中子躲起來。他們不躲起來,又怎能試出他們還有大量的僵屍。我看你啊,很好很優秀,一點問題都沒有。這叫放長線釣大魚,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掃清太平廟。”黑風尼護犢子護到底了,停在我們跟前,不滿地看著小六哥。
小六哥的眼珠子滴溜一轉,淡淡說道:“老夫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六哥一語雙關,他的魂魄就落在小黑狗身上嘛。
俞飛煙眼神愧疚地看過來。
“你……你敢說我的弟子是耗子,你是在逼我發飆。你真當我不敢對你動手嗎?”黑風尼怒了。
“師父,狗前輩是好心啊。”俞飛煙連忙攔著黑風尼麵前,眼睛通紅,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
“看在飛煙的麵子上,貧尼不跟你計較。”黑風尼麵色緩和了不少,輕輕拍著俞飛煙,說道,“飛煙,你放心,大殿那些傀儡道士,還沒斷氣的已全部被你師姐們解決了。為師一一感知了他們的靈台識海,全部是殺人犯,搶劫犯以及惡貫滿盈的悍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太平廟走了唯一的一個好人,剩下的全部該殺。乾掉他們,替天行道。師姐們也汲取他們的陽氣,拘了他們的生魂。替你俞家村報仇了。”
聽到黑風尼的話,我心尖忍不住一顫,不愧是老派的高手,這才是殺伐決斷。
黑風尼在風水奇門江湖上的名聲不好,可對弟子實在沒話說。
步海棠說道:“師妹啊。要是某個少年風水師好為人師,非要跟你講大道理。你告訴師姐,師姐給你出氣。我拚著這條命不要,也要給你討個公道。”
我忍不住想笑,步海棠也就仗著黑風尼在這裡,才敢這麼說。
俞飛煙感動得淚流滿麵,說道:“多謝師父。師姐,沒有你說的那回事。陳先生仁義無雙,謙謙君子。聶大哥勇猛無雙,為人善良。布衣門可堪玄門正派的典範。”
“聶大哥?”黑風尼眉毛微微一挑,目光落在聶峰身上,眼底深處多了一絲擔憂。
小六哥跑了幾步,到了我腳下,說道:“陳劍帆,咱們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但是呢,咱們不能讓兩個妖道安心休息。”
隻見小六哥邊說邊轉著腦袋,目光停留在白朧月身上。
我眉頭一皺,說道:“六爺。紅中子會吸人的生魂。白前輩雖為女煞,貿然闖進去,肯定會吃虧。她獨自從石縫溜進去,咱們在外麵,若遇到突發狀況,咱們也沒有辦法馳援她啊。”
嶽芝虎也急著說道:“沒錯!不能讓她進去冒險。真要打探他們的虛實,擾亂他們休息,還是貧道去比較好。貧道不是自吹,曾多次深入敵後打探消息,最終都平安歸來。貧道可以施展分魂術,即便損失一部分鬼氣,總好過白朧月獨闖龍潭虎穴。”
“臭道士,姑奶奶不需要你裝好人。我進去一趟,怕個錘子哦。你彆壞我的好事。”白朧月氣嘟嘟地瞪著嶽芝虎。
小六哥的語氣略帶一絲鄙夷,說道:“陳劍帆,嶽芝虎。你們兩個腦袋稍稍轉動一下。誰要白朧月入洞了。我是讓她在洞口練練嗓子,罵一罵雲中子和紅中子。我看她平時懟嶽道長的本領一流。由她來痛罵兩妖道,再合適不過。嶽道長雖然喜歡念經,可在這一方麵,比不上白朧月!”
我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鬨了這麼大的烏龍,應道:“那就看白前輩自己的意願了。”
一旁的嶽芝虎鬨了誤會,連忙乾咳了一聲,小聲說道:“貧道要度化她,自然要多多禮讓。若真要開懟,貧道未必輸給她。隻是……隻是我不願意跟她爭吵。”
誰也沒管嶽芝虎的小聲獨白了。
白朧月也反應過來,笑著說道:“我當然樂意!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能罵兩隻妖道,何樂而不為呢。不過,是是文罵,還是破口武罵?前輩說清楚了,我才好發揮。”
小六哥說道:“隻要你罵得開心。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好!那我就開始了。”白朧月走到石門前,調整呼吸,鬼氣蔓延出來,清清嗓子,開始罵了起來,“紅中子,雲中子,你們給我聽好了。”
“你們躲在裡麵不出來,有本事養僵屍,沒本事不出來,你們兩個躲在裡麵生孩子。紅中子,你三歲偷看你奶奶洗澡,四歲就上街偷東西,被人抓住,脫掉褲子,吊在街口,小雀雀跟小蚯蚓一樣在風中搖擺…你沒有活人愛,隻能找僵屍。你今年七十九歲,才發現上廁所不能用手指擦屁股。雲中子,你也給我聽好了,現在該罵你……你的頭像皮球,一腳踢到百貨大樓。百貨大樓沒有燈,掉到粑粑坑……”
白朧月一頓輸出,聽得嶽芝虎直皺眉,連連歎氣,露出了慶幸的眼神,長歎一口氣,說道:“貧道念經的速度。這隻女煞還真是……天賦異稟啊。貧道自愧不如。”
“一會兒,我再把每一口墳墓裡的人罵一遍。這裡麵,有你們的師兄弟吧……”麵對白朧月滔滔不絕的話語。
我聽得目瞪口呆。罵人還真是一門藝術,白朧月顯然很好地掌握了這門藝術。
俞飛煙也聽入神了,忍不住讚道:“百年女煞,果然非同凡響。”
“飛煙啊,此非淑女所為。咱們黑風門都是淑女。你可不能學。”黑風尼連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