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
薄薄的烏雲遮住天際最後一抹殘陽,讓世界陷入一片灰暗。
路燈亮了起來,寬闊的街道上,汽車車燈一盞又一盞,看起來紅彤彤一片,從遠處看像極了過年時在房屋上掛的那種ed的紅色小燈籠。
隻是那時,王瑜還隻是個普通人。
他眼神憂鬱,手裡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手指輕顫,在窗台上輕輕抖了抖,那層層疊疊包裹起來的繃帶的縫隙裡冒出一股白煙來。
在那如夢似幻的煙霧裡,王瑜聽見了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小的如銀鈴,是他可愛的小公主。
大的好似一隻有些上不來氣的鵝,那是他古靈精怪的老婆。
如夢似幻之間,王瑜伸出了手,那絲煙如同絲帶一般細膩,很快從手指縫裡溜走,混入空氣裡眨眼消散。
一陣冷風迎麵吹來。
王瑜好似迎麵遭受了一拳重擊一般,瞬間悶哼一聲,無力地彎下腰來,另一隻手立即拉上窗戶,阻擋那似乎能夠鑽入人骨髓裡的風。
痛!
太痛了!
痛得王瑜跌坐在柔軟的床上,牙齒緊咬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令人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他渾身上下冷汗直冒,承受著冷意好似電鑽一樣不停地鑽著他臉上縫隙,要將他的腦漿子打碎、和勻,抓拌得稀巴爛的痛苦,死死地攥緊了床單。
從喉嚨裡發出的低吼聲讓他看起來像頭野獸一般猙獰。
“砰!”
房門突然被人踢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後頭跟著兩個戴著口罩的護士,一個端著托盤一個提著箱子,眼神驚慌失措。
“不敢吹風不敢吹風,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腦袋都被打得稀巴爛了,好不容易給你拚起來的,哪裡這麼快就能好。”
一邊說著,一邊將身騎在他的身上,然後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針頭差點沒能從他體內抽出來。
待到這個渾身上下硬得如同石頭一樣的男人身體終於放鬆下來之後,這才給他打了止痛。
“呼哧呼哧……”
潔白的房間裡靜得出奇怪。
醫生、護士、連同病人本人一起,誰都沒有說話,全都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三天前,王瑜想要出門,大家攔著他不讓,他自己強行把門給撞開,可剛剛走出去沒有多久就因為一陣冷風吹來,傷口剛剛愈合的地方受不了疼痛摔倒在了地上。
幾個人連拖帶拽地把他搬回了房間裡想給他治病。
誰知道王瑜就像是發了瘋一樣,把屋子裡能夠看到的所有東西全都砸爛了,還差點打斷醫生幾根肋骨,到現在左邊眼窩都還是青的。
普通人發起狂來也可怕,在情緒上頭的時候人往往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但也不是不能治,隻要多有幾個人一起上前把他壓倒在地上,控製起來就沒事了。
可王瑜明顯不是普通人。
光是想起三天前那可怕的場麵,醫生渾身上下的肉都在發顫。
這家夥就像是一頭野獸一樣,皮膚硬得好像是鐵片,肌肉硬的好像是咬合在一起的齒輪,緊繃狀態下根本紮不進去!
“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