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攥著拳頭，滿心的憤怒委屈，隻想狠狠的懟回去，喉嚨卻像是塞了棉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穆先生同意嗎？”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艱澀的擠出這幾個字來。
穆母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天底下有幾個兒子忤逆過媽的？”
“聽說這份工作是小穆走後門給你找來的，真讓我驚訝。”穆母語帶嘲諷，“這麼多年來，小穆對待工作很認真，你是他第一個破例的人，說明你還是有點手段的。但也僅此而已，生不了孩子，不需要我乾預，你們也走不下去，就彆浪費彼此時間了。”
她說的句句在理，我也知道穆先生對子嗣有多看重。
可是……憑什麼？
她憑什麼認定我不能生？
憑什麼覺得我是故意攀附有錢人？
“穆阿姨……”
我剛想開口反駁，趙凱突然出現。
他一屁股坐下來，端起我的杯子咕咚咕咚一飲而儘，然後冷笑出聲，“程阿雅，你啞巴了？”
我連忙止住即將落下的眼淚，“你乾什麼？”
趙凱聳聳肩，“路過，聽到幾聲狗叫吵得心煩，讓人挺不爽的。”
他對著穆母抬抬下巴，“穆總的媽？”
“娘倆倒是挺像的，一樣的刻薄，精致的利己主義。”
穆母臉色微變，“你是誰？”
“我是你兒子的員工，記得找你兒子告狀，讓他回來開除我。”
我連忙拉他，試圖阻止他說出更過分的話。
趙凱卻理都不理我，“剛剛聽了幾句，還以為你兒子是香餑餑呢，讓你這麼傲。要我說，程阿雅也是糊塗，不然也不會傻到去找你兒子。克妻克子，多嚇人啊。不擔心自己兒子命中注定孤寡，倒在這隨意揣測彆人能不能生孩子，可笑。”
穆母臉色難看，“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
趙凱隨意的捏起桌子上的紙，嗤笑一聲，“婚前偷偷查彆人的孕檢記錄，穆家還真是好家教，讓人開了眼。”
他慢條斯理的把體檢報告撕得粉碎，一臉戾氣的站起身，“程阿雅，還不走？被羞辱的還不夠嗎？”
或許是對穆先生的感情在，所以我並不想和他母親鬨得太難看。
但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沒臉沒皮。
我深吸一口氣，“穆阿姨，我先走了。我和穆先生的事情就不勞費心了，我們會自己思量的。”
走了兩步，我又重新退回來。
穆母立馬高昂起頭，“你要是好好道個歉，我在我兒子那給你美言幾句，也不至於讓你丟了工作……”
“您想多了，”我抱歉的笑笑，把手腕上的金鐲子取下來推給她，“既然沒看上我，這見麵禮就不要了。”
說完，我轉身追上趙凱的腳步，躊躇半晌才開口，“剛剛謝謝你了。”
趙凱嫌棄的撇我一眼，“你有受虐傾向？就喜歡被彆人侮辱欺負？”
我被罵的臉又黑又紅，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挺毒舌的……
有些惱羞成怒，“我都打算回擊了！”
“指望你？”趙凱撇著嘴上下打量我一番，“除了會哭唧唧還會乾嘛。人家媽都找上門來了，怎麼打算的？”
我低著頭，煩躁的說不出來話。
和穆先生的感情我是認真的，可耐不住一波三折影響感情。
趙凱嗤笑，“都說了選他是自討苦吃，非不聽。行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才懶得管。”
趙凱走後，我一個人想了半天。
最後決定，既然接受了穆先生，就不能因為這點小事退縮。
以前的我總是想逃避，讓他患得患失，現在我再不堅定，未免太過分了。
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交給他來處理吧……
想通了後，我心情舒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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