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娟一邊開車一邊回想著張冰給李凱旋打電話的內容。
楊立娟當了集團董事長後，派專門人員給所有副總級彆和分公司總經理的辦公室都安裝了監聽設備。她通過辦公室的電腦，可以隨時監聽這些辦公室的動向。當張冰出門後，她立即打開電腦，監聽到了張冰與李凱旋的全部通話。她萬萬沒有想到，張冰是省安全廳的人，而且還一直在監視自己，回想往事曆曆在目，雖然她沒有參與任何間諜和違法犯罪工作，但她想到了黃清德也就是陳衛疆，想到了許毅也就是蔣雲峰，本來還以為張冰對蔣雲峰是真情，沒想到結婚都是她的手段而已，這一切讓她感到可怕、羞辱和憤怒。可是，張冰又對自己情同手足，想起她兩次解救自己，想起與周青三人情投意合、結成姐妹，想起自己受黃清德欺負時對自己嗬護有佳，想起三人合力騙黃清德上套，想起前幾日她剛剛救了自己全家。楊立娟紅著眼睛，狠狠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盤，她對張冰是恨又恨不起來，愛又愛不起來，心中的怨氣無處發泄。
她怒氣衝衝走進李凱旋的辦公室，衝著李凱旋大聲說：“李廳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找你來，要問你三件事。”
李凱旋本以為楊立娟會諂媚地向自己說關東寶的事兒，但沒有想到會用這股質問的語氣，心中也是一驚。李凱旋趕緊站了起來，笑著說：“楊總，火氣怎麼這麼大啊，請坐、請坐，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楊立娟沒有坐下，問道：“第一件事，你為什麼安插張冰在我身邊？”
李凱旋沒有想到楊立娟果真猜到張冰的身份，他笑了笑，說：”楊總你多慮啦，先坐，我給你倒懷茶，咱們慢慢說。”
李凱旋對楊立娟並沒有保留，把張冰進入珠江電力集團就是為了抓捕黃清德、鄭嘯天這個間諜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楊立娟說了。而且還說到了陳衛國，說他和黃清德集團也是有聯係的，之所以放了他，也是因為部裡麵說了話，要不然他們也一定會追查到底的，如今陳衛國已調到北京，省安全廳自然鞭長莫及，也不屬於省廳管轄之內了。李凱旋說：“張冰，絕對不是安插在您身邊調查您的，而且我還聽說張冰與您也結下姐妹之情，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您真的多慮了。”
楊立娟聽到李凱旋說完，心中也暢快了許多，隻是擔心陳衛國會不會將來也被牽扯其中，可是她哪裡知道此時的陳衛國正與那新歡周青如膠似漆呢。
李凱旋見楊立娟眉宇之間漸漸舒展，接著問道：“楊總這第二件事兒估計就是問楊俊偉的事兒吧？”
楊立娟說：“對，你們到底對楊俊偉乾了些什麼，他為什麼會被什麼高科局帶走？我今天就是向你要人的。”
李凱旋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遞給楊立娟，楊立娟擺擺手，一雙杏眼盯著他如何回答。李凱旋點燃煙深吸了一口，說：“俊偉確實是個人才啊。他年少無知上了蔣雲峰的賊船，協助蔣雲峰竊取高鐵網絡控製係統，他在沈陽與一件故意殺人案也有關聯，在重慶與撞飛我們兩名警察的間諜集團也有聯係，你要知道這每一樁案子都與間諜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說輕說重可都是我一句話的事兒。我是為國家惜才，念他年少無知、被歹人所惑，所以才說服他棄暗投明、帶罪立功，協助省安全廳抓捕鄭嘯天這個間諜集團的頭目。不可否認，俊偉確實幫了我們大忙，我也確實向中軍高科局推薦了他，但其實高科局早就將他列為考察對象了，我也隻是錦上添花而已。楊總，你要知道，這個組織可是國家最核心、最尖端的高科技研發組織，那真正是為國家未來而戰，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啊！打個比方吧，就好像觀音菩薩帶走了紅孩兒，那是直接坐直升飛機成仙了，您還管我要人，你要好好感謝我才對啊！”
楊立娟被李凱旋的話也逗的撲哧一聲笑了，剛才還眉頭緊皺的她，現在已經是臉色緋紅了，不好意思地說：“我知道您對俊偉是關愛有加，但我就這麼一個弟弟，就這麼交給國家，我們全家也見不著個人，這心裡沒有底啊！”
李凱旋說：“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對，叫天賦異稟就上交國家，資質平平就承歡膝下。我們做家長的，還是要有家國情懷啊！而且，楊總在體製內工作多年也明白，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還不都黨和人民給的嘛，所以我相信您肯定能夠理解和支持這件事！”
這句捧殺的話，楊立娟自然也聽得出來，乾笑了兩聲，說：“李廳長，真不用你給我戴這麼高的帽子，誰家都有兒有女，真要輪到自己身上，總是有些不舍啊！”
李凱旋點了點頭說：“楊總說的不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有沒有想過，楊俊偉現在如果不在高科局，隻有兩個結局：一個是被敵對分子利用或脅迫成為國家的罪人，一個就是被敵對分子殺害。難道你忘了前些日子在你家發生的槍擊事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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