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沅沅睡覺之前請寧明德幫忙查查王豐強這個人,聽完寧沅沅的請求,寧明德隻回了一句:“好,知道了,天亮前給你消息,快去睡吧。”
對於在雲城摸爬滾打了兩輩子的寧明德來說,動用一些人脈資源去深挖一個賭徒的底細,並非難事。
這一夜,網絡上關於拍賣會的喧囂在特殊部門和裴氏集團的雙重強力壓製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漣漪雖在,但驚濤駭浪已被強行撫平。
熱搜榜被明星八卦和財經新聞重新占據,主流媒體平台一片“歲月靜好”,隻有某些隱秘的角落,還有不死心的討論在悄然進行,但已難成氣候。
寧沅沅知道特殊部門和裴家都已介入處理後,並未再過多關注網絡,她盤膝坐在床上,意識沉入識海中,盯著眼前的水靈球,反複梳理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拿回了空間戒指固然是意外之喜,但隨之而來的問題卻更加讓人煩惱。
戒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裴淮體內的老鬼和那隻縫合怪對戒指的瘋狂執念源於什麼?以及王豐強這個看似普通的賭徒背後可能隱藏的異常……
線索紛亂,急需找到一根線頭。
第二天中午,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
寧沅沅醒來,簡單洗漱後便走進了書房,一份厚厚的文件袋已經靜靜地躺在了書桌中央。
她拆開文件袋,抽出裡麵關於王豐強及其家族的詳細調查報告,仔細翻閱起來。
報告中十分詳細地記錄了一個典型的家族興衰史。
王家祖上確實積累了不少財富,在雲城也曾顯赫一時。
王豐強的奶奶餘英荷,出身於一個沒落的書香門第,母親則是鄰省一位富商的女兒,都算是名門之後,嫁妝豐厚。
然而王家到了王豐強的父親王立業這一代,由於趕上時代巨變,加之王立業能力中庸,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王家雖未大富大貴,但也算維持住了體麵,家業在雲城本地也算殷實。
王家真正的轉折點發生在王豐強接手之後。
報告中顯示,王豐強早年留學歸來,接手家族企業時,並非紈絝子弟。
相反,他頗有商業頭腦和進取心,將家族傳統的實體貿易公司進行了現代化改革,引入了新的業務線,還一直在將公司產業往電商行業發展,公司業績在他接手的前幾年呈現穩步上升趨勢。
報告裡甚至附上了那幾年的財務報表和幾個成功項目的案例,數據清晰顯示了他的努力和成效。
然而,一切的改變源於五年前的一次國外商務考察。
報告中隻是粗略記錄了那次考察的行程,目的地是某東南亞國家的知名賭城。
正是在那次考察之後,王豐強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回國後,對公司的管理變得漫不經心,頻繁以各種理由出國,後來更是長時間滯留國外。
公司業務開始急劇下滑,內部管理混亂不堪。
很快,調查報告中就出現了他在境外賭場巨額欠債的記錄。
被家族的長輩強製帶回國後,王豐強並未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沉迷於國內外的賭局,輸光了公司的流動資金,抵押了家族房產,最終連祖宅也未能保住。
他的父親王立業在兒子染上賭癮不久後便憂憤交加,突發心梗去世。
王豐強的母親承受不住打擊,精神恍惚,被送進了療養院。
如今隻剩下年邁的奶奶餘英荷,與這個不成器的孫子蝸居在一處租來的狹小老房子裡。
而王豐強變賣祖產的行為,就是從抵押房產開始,將所有錢都輸光後,他最終將目標對準了奶奶和母親珍藏多年的嫁妝首飾。
寧沅沅的目光在王豐強染賭前後的對比資料上停留了很久。一個原本有抱負、有能力的青年才俊,僅僅因為一次出國考察就徹底沉淪,變成了一個毫無底線、連祖傳之物都偷去變賣的賭鬼?
這轉變太過突兀,也太過徹底,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她接著翻到關於餘英荷的資料,資料裡附有幾張不同時期的照片。
年輕時的餘英荷氣質溫婉,眉目清秀;中年時帶著大家閨秀的從容;而近期的照片,則是一位眉宇間凝結著濃得化不開憂愁的老太太,眼神渾濁,透著深深的疲憊和絕望,顯然是長期憂心孫子、家道敗落所致。
寧沅沅的目光敏銳地掃過照片的每一個細節。
照片上的餘英荷,看起來就是一個被生活重擔壓垮的普通老太太,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或者異常氣息的跡象。
從照片上,寧沅沅看不出任何異常的線索。
“毛皮皮,小黑,你們覺得餘老太太有什麼問題嗎?。”寧沅沅抬頭問趴在桌子上的毛皮皮和小黑。
毛皮皮伸了個懶腰,走到那疊資料旁邊,仔細看了一番後,說:“唔……她看起來就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很愁苦的老太太,精氣神都快被那不肖子孫耗乾了。感覺沒什麼異常。”
小黑也凝神感應片刻,分析道:“我隻能感受到她的神魂氣息衰弱,波動正常,無外力侵蝕跡象。至少從這些圖片信息判斷,她本人並無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