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沅沅幾人將歸無組織的事情與他們經曆的一些大事擇重告訴巨獸。
“吾之時間不多,長話短說。”它低沉的聲音再次直接響徹在幾人腦海。
“爾等既承守護之念,又卷入此等劫難,便有知曉部分真相的資格。”
寧沅沅幾人精神一振,立刻凝神細聽,生怕漏掉一個字。
“首先,爾等所言之歸無組織。”巨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其行事風格與教義理念確實與上古時期曾被剿滅的邪派‘虛無之淵’如出一轍。‘虛無之淵’信奉絕對的‘無’,認為唯有消除一切差異、情緒、甚至個體意識,使萬物重歸混沌虛無,方能達到終極的‘平靜’與‘永恒’。他們視生靈的喜怒哀樂、世界的多姿多彩為‘雜質’和‘痛苦之源’。若‘歸無’真是其死灰複燃或繼承者,那麼他們試圖打開‘寂滅之墟’的大門,引動萬物歸無,便完全符合其瘋狂的教義。”
他們之前猜得果然沒錯,歸無組織的根源確實如此古老和邪惡。
這讓寧沅沅幾人感到一陣心悸,一個傳承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瘋狂理念,其底蘊和威脅遠超想象。
“那‘替身代劫’契約……”寧沅沅再次忍不住開口。
“正是‘虛無之淵’的核心邪術之一。”巨獸肯定道。
“他們竊取了部分源自‘守禦之契’的法則碎片,篡改其蘊含的‘守護’與‘平衡’之本意,變為強行掠奪、轉嫁傷害的邪惡契約。專門尋找如你這具身體這般的‘靈樞’之體,作為承載他們罪惡、規避天道反噬乃至進行更邪惡儀式的‘容器’。解除之法,唯有徹底摧毀‘虛無之淵’的傳承核心,尋回被他們竊走的那塊記載著部分‘守禦之契’本源力量的‘源初石板’,或許能從中找到逆轉或淨化契約的方法。”
離禾的心沉了下去,但也升起一絲希望。
至少,不再是完全的無跡可尋。
“前輩,那‘源初石板’和‘鎮界玉’,可有線索?”毛皮皮也忍不住了,急切地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巨獸巨大的頭顱微微轉動,環視著這座殘破卻依舊恢弘的大殿,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追憶:“此地,在上古時期,並非僅為放置‘鎮界玉’之所。它更重要的職能,是觀測星辰,梳理地脈,維護一方天地的平衡與穩定,是執行‘守禦之契’的重要節點之一。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們,世代工作於此。”
“三大聖器,‘鎮界玉’主‘鎮’,穩定空間,封禁通道;‘溯時珠’主‘溯’,追本溯源,映照過往;‘創生槊’主‘創’,孕育生機,造化萬物。三者相輔相成,共同維係此界運轉。然上古末期,大戰連連,動蕩不休,三大聖器相繼自行隱匿無蹤,以防落入奸邪之手。”
“關於‘鎮界玉’的下落,吾亦不知其詳。隻模糊記得,當年持有它的最後一位守護者,似乎預感到了大劫將至,為避免聖器落入‘虛無之淵’之手,帶著它離開了這裡,不知所蹤。或許是去了某個能隔絕一切窺探的絕地,或是陷入了某種永恒的沉眠。”
線索似乎又斷了。
但巨獸接下來的話,又給他們帶來了新的方向。
“不過,既然爾等能觸動此地的‘衡之試煉’並通過,證明與此地有緣。這座遺跡本身,必定還隱藏著當年守護者離去前留下的某些信息。”
巨獸的目光再次掃過那些牆壁上的刻痕和符文。
“那些並非簡單的裝飾或記錄,其中蘊含著獨特的傳承密碼。或許,當‘星輝再次灑落特定的軌跡’,當‘地脈的能量流淌過正確的節點’,隱藏最深的信息才會顯現。這需要機緣,也需要正確的‘鑰匙’。”
它的話充滿了隱喻,但寧沅沅卻聽懂了,遺跡本身還有秘密,需要特定條件觸發,或許與星辰運行、地脈能量甚至他們剛才破解密室的方法有關。
“至於‘源初石板’……”巨獸微微搖頭:“其下落更為渺茫,早已在漫長的歲月中失落。或許,‘虛無之淵’的殘餘知道些什麼。又或許,當你們尋找‘鎮界玉’的旅程足夠深入時,會發現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意想不到的關聯。”
它給出的信息龐大而零碎,像散落的拚圖,需要他們自己去串聯和理解。
巨獸說完這些,巨大的身軀開始散發出淡淡的金輝,身形似乎變得有些模糊透明起來。
“吾的時間到了。此次蘇醒,隻因‘守禦之契’被異常觸動。使命已了,吾該回去了。”它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縹緲感。
“前輩,您要去哪裡?我們以後還能見到您嗎?”寧沅沅急忙問道,這樣一位古老的存在,無疑是巨大的助力。
巨獸的目光再次掃過他們,最後在寧沅沅和離禾身上頓了頓:“吾之真身,早已於無儘歲月前隕落。留於此地的,不過是一縷依附於‘守禦之契’而存在的殘念印記罷了。印記能量耗儘,自當歸於天地。未來若爾等能真正尋回聖器,重立‘守禦之契’,或許……還有再現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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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隻是一縷殘念,卻擁有如此可怕的威壓和智慧,那它生前該是多麼強大的存在?
幾人心中震撼無比,同時也生出一絲惋惜和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