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道長的親筆注解。"洞玄撫摸著經卷,聲音哽咽,"原來他早已知曉......"
經卷邊緣的批注小字突然浮空而起,組成新的畫麵:年輕的傅道長站在暗淵邊緣,身旁是蛇身的卡裡斯。他們共同結印,將一團黑霧封入卡裡斯心口。
"師父......"我不知不覺已淚流滿麵。畫麵中的傅道長突然回頭,目光穿透時空與我對視,嘴角噙著熟悉的淺笑。
"現在您明白了嗎?"我擦去眼淚,"當年師父選擇相信卡裡斯的人性,而您......"
"而老道卻隻想著除魔衛道。"洞玄長歎一聲,整個小空間隨之暗淡,"枉我修行千載,竟不如傅道友通透。"
海浪突然平息,化作一麵巨大的水鏡。鏡中映出的不再是回憶,而是當下的通天塔第七層——混沌之氣中,君舟正以天樞棍為筆,在虛空書寫金色符咒;林寒玨魔化的右臂插入地麵,源源不斷抽取暗淵之力;雲清瑤則跪坐在陣法中央,九條狐尾結成奇異的花形。
"他們......"洞玄瞪大眼睛,"這是在重構封印?"
我點點頭:"用您當年打斷的儀式。隻不過這次......"
水鏡畫麵一轉,顯出混沌深處的景象:卡裡斯的蛇身盤成陣眼,任教頭立於蛇首,兩人胸口浮現出完整的太極魔紋。更令人震驚的是,傅道長的虛影竟懸浮在他們上方,手持一卷發光的地書。
"三教合力?"洞玄徹底呆住,"這怎麼可能......"
"因為真正的清淨,不是消滅黑暗。"我指向棋盤,"而是如這星海棋盤,容得下日月同輝。"
話音剛落,棋盤上的裂痕突然自行愈合。那些墜落的星辰從海底升起,重新回到天幕。更奇妙的是,每顆星辰都變成了半黑半白的陰陽形態,在夜空中緩緩旋轉。
洞玄道長的道袍無風自動,白發漸漸轉黑。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裡多了幾分少年人的清朗:"小友一席話,勝過老道千年修。"
就在那一瞬間,他仿佛做出了一個決定,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拂塵猛地拋出,那拂塵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直直地落入了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
隨著拂塵的入水,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那原本柔軟的塵絲,在接觸到海水的瞬間,竟然如同煙花一般炸裂開來,化作無數微小的光點。這些光點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然後如流星般迅速地飛向水鏡。
水鏡中的第七層混沌之氣,原本正處於狂暴的狀態,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不斷地翻滾咆哮著。然而,當那些光點紛紛融入其中時,這頭巨獸卻像是被馴服了一般,立刻變得溫順起來。
混沌之氣不再狂暴,而是開始緩緩地流動,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太極圖案。這個圖案由黑白兩色組成,相互交織,彼此依存,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奧秘和力量。
"這是......"我感受到磅礴的靈力湧動。
"老道的千年道行。"返老還童的洞玄微笑,"既種惡因,自當償還。"
水鏡中的畫麵突然像是被按下了快進鍵一般,速度驟然加快。
隻見君舟手中的金符如流星般疾馳而去,與卡裡斯的魔紋在空中相遇,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兩者如同天造地設一般,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璀璨的符文。
與此同時,雲清瑤的狐尾也開始閃耀起明亮的淨化之光。那光芒如同黎明破曉時的第一縷曙光,溫暖而柔和,卻又蘊含著無儘的力量。狐尾在空中輕輕搖曳,散發出的光芒如漣漪般擴散開來,將周圍的黑暗都驅散殆儘。
而在另一邊,林寒玨的身影突然從地底破土而出。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柄漆黑如墨的長劍,劍身之上,赫然刻著“誅魔”二字。這兩個字仿佛擁有著無窮的魔力,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哈哈哈!"少年模樣的洞玄仰天大笑,"好一個誅魔劍!原來最克魔的,從來都是執魔之人!"
整個小空間開始收縮,星辰化作流光湧入我們體內。最後消失的是棋盤,它凝成一枚黑白交融的棋子,落在我掌心。
"該回去了。"洞玄的身影逐漸透明,"第七層的混沌,需要這枚棋子來平衡......"
眼前景象驟變,我們已回到現實。君舟似有所感地回頭,天樞棍正好點在我手中的棋子上。
"轟——!"
混沌之氣如同一顆被引爆的炸彈一般,猛然炸裂開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隨著混沌之氣的消散,一道通往第八層的階梯逐漸顯現出來。
這道階梯由無數塊巨大的石板鋪就而成,每一塊石板都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階梯的儘頭,一扇巨大的門正緩緩開啟,門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三教符文,這些符文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
門縫中,一股奇異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溢出,這股力量既非道家的陰陽之氣,也非佛家的佛光,更非儒家的浩然正氣,而是一種讓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力量。我握緊手中的棋子,感受著其中流轉的力量,與眾人對視一眼,便一同朝著那扇緩緩開啟的門走去。剛踏上階梯,一股強大的吸力便撲麵而來,似要將我們吞噬。君舟大喝一聲,天樞棍狠狠插入地麵,穩住身形,同時伸手拉住我。林寒玨魔化的右臂光芒大盛,竟生生抵住了那股吸力。雲清瑤九條狐尾舞動,釋放出淨化之力,為我們開辟出一條安全的通道。
當我們終於走到門前,那股奇異的力量越發濃烈,讓人的靈魂都為之顫抖。就在這時,門內突然傳出一陣低沉的咆哮,仿佛有一頭遠古凶獸即將蘇醒。我深吸一口氣,率先踏入了門內,隻見門內是一片混沌虛空,中央懸浮著一個散發著奇異光芒的球體,而那股神秘力量正是從球體中散發出來的。
我們穿越了霧霾,突然眼前一亮,第七層的景象撲麵而來。
居然是——
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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