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耳中嗡鳴。《太虛秘典》從懷中飛出，書頁瘋狂翻動，最後停在一幅畫上：兩個師父之間連著一根紅線，線上串著六枚黑色棋子，而紅線正中打著一個死結。
聖主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看地上。"
桃林的地麵不知何時鋪滿了細沙，上麵浮現出三行字：
「言為心聲」
「默為心獄」
「破而後立」
君舟的青霜劍"錚"地一聲自動出鞘，懸在半空："它在要求我們...自陳心魔？"
仿佛回應他的問題，三團藍色火焰在我們麵前燃起。火焰中沒有熱量，反而散發著刺骨寒意。
"本命真火。"聖主麵色凝重，"能燒儘謊言，隻留真心。"
一陣風吹過，我懷中有東西飄落——是從天道回廊帶出的一截枯桃枝。它落在火焰旁，突然發出"哢"的輕響，乾裂的表皮下竟透出一絲綠意。
魔化聖主的幻象再次開口："三百年前那晚，你做了什麼選擇？"
現實中的聖主渾身一震。他望向那團火焰，緩緩伸出手："我選擇了《太虛秘典》，而弟弟選擇了..."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火焰突然暴漲，映照出一連串畫麵：現代都市的雨夜，兩個年輕人在巷子裡狂奔，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年長者懷中抱著一本古書，年幼者握著個發光的奇怪裝置。在岔路口，他們分道揚鑣...
"泫空？"我失聲叫道。那個年幼者的麵容，分明就是在通天塔底刻畫陣法的泫空陣法師！
聖主——或者說曾經的都市青年——痛苦地閉上眼睛："我們發現了時空裂縫，他想用科技手段封閉，我卻相信古籍記載的方法...我們爭執不下，分頭行動。等我帶著《太虛秘典》回來時，裂縫擴大了，而他..."
火焰中的畫麵變成卡裡斯獨自站在裂縫前，手中的裝置突然爆炸。當硝煙散去，原地隻剩下漂浮的黑色棋子。
"他成了第一個降格者。"聖主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掉進修真世界，變成了卡裡斯。而我追著他跳進來，卻到了三百年後..."
桃枝又發出一聲脆響，頂端鼓起一個花苞。
君舟的幻象這時逼上前來："你呢，劍修？敢承認自己嗜血的本性嗎？"
君舟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手腕滴落，在沙地上形成小小的凹坑。
"我..."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喜歡殺戮的快感。"
這句話仿佛打開閘門，更多話語傾瀉而出："每次劍鋒劃過血肉，我都感到...興奮。但我更怕有朝一日控製不住這股衝動，傷及無辜。所以我才不斷接最危險的任務，在生死邊緣發泄殺意..."
青霜劍突然發出清越的劍鳴，劍身上浮現出細密的裂紋。但君舟反而露出釋然的表情："是的，我心中有魔。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握緊這把劍——不是為殺，而是為守。"
"錚"的一聲，劍身上所有裂紋同時發光，青霜劍竟在空中一分為二，化作兩把稍細的長劍。一把漆黑如夜，一把瑩白如雪。君舟雙手各執一劍，氣息陡然變得深不可測。
"劍心通明..."聖主輕聲道，"他接納了自己的陰陽兩麵。"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我。兩個師父的幻象同時逼近：
"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