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大陣的藍光在黑霧中搖曳，像狂風裡的燭火。我扶著星台的玉欄，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陣法傳來的震顫——每一次震顫，都意味著歸墟黑霧又一次撞在了光罩上。遠處的仙苑邊緣，原本青翠的瑤草已經變成了墨黑色，葉片蜷縮著，一碰就化作飛灰；白玉鋪就的天路裂開了巨大的縫隙，縫隙中滲出黑色的墟氣，將路麵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仙子，東域的防禦快撐不住了！”一名仙使踉蹌著跑過來，他的左臂已經被墟氣染黑，黑色正順著經脈向上蔓延，“黑霧裡的‘墟爪’太厲害，我們的鎮邪槍根本擋不住，已經有十幾個兄弟被拖進黑霧裡了！”
瑤光站在星台中央，鎮天印懸浮在她頭頂，金色的光流順著她的指尖注入星界大陣。她的臉色比昨天更蒼白，嘴角掛著一絲血跡——為了維持陣法，她已經連續三日沒有休息，仙力透支得厲害。聽到仙使的彙報，她沒有回頭，隻是聲音沙啞地說：“把‘星樞晶’給東域送去，讓他們暫時加固防禦。告訴兄弟們，再撐一會兒，求援的仙使應該快回來了。”
我知道，這隻是安慰。昨天清晨，瑤光就派了三名最得力的仙使，分彆前往蒼帝、赤帝、黃帝的轄區求援，至今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君舟站在我身邊，太黑雙劍的劍光在他周身流轉，他剛剛從西域回來，黑劍的劍身上還沾著黑色的墟氣，那些墟氣像活物一樣，正試圖順著劍鞘鑽進他的體內，被他用仙力一點點逼退。
“求援的仙使回不來了。”君舟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他看向東方的天際，那裡的黑霧最濃，隱約能看到巨大的墟爪在霧中揮動，“我在西域看到了蒼帝的青鸞衛，他們就守在界域通道口，根本沒打算支援。赤帝那邊更過分，他的火龍衛正在搶奪仙民的靈舟，說是‘征用’，其實就是搶劫。”
我的心沉了下去。帝俊失蹤後，這些帝君眼裡隻剩下權柄，哪裡還顧得上仙苑的安危？瑤光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她握著星樞玉牌的手緊了緊，玉牌上的星圖符文閃爍得更急促了，像是在發出警告。
就在這時，星界大陣的藍光突然劇烈閃爍起來，東南角的光罩出現了一道裂痕！黑色的墟氣從裂痕中鑽進來，落在地麵上，瞬間將一塊玉磚腐蝕成了粉末。瑤光臉色一變，立刻調動鎮天印的力量，朝著裂痕處補去：“不好！黑霧在集中力量攻擊東南角，那裡是陣法的薄弱點！”
我們立刻朝著東南角飛去。剛靠近，就看到黑霧中伸出一隻巨大的墟爪——那爪子由純黑的墟氣凝聚而成，指甲鋒利如刀，上麵還纏繞著扭曲的法則碎片，一爪拍在光罩上，裂痕又擴大了幾分。光罩後的仙兵們拚儘全力，將鎮邪槍的光芒彙聚在一起，刺向墟爪，卻隻在爪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痕跡，很快就被墟氣修複。
“讓我來！”君舟縱身躍起，太黑雙劍同時出鞘，黑白劍光交織成一道巨大的劍網，朝著墟爪斬去。“嗤啦”一聲，劍光與墟爪碰撞，黑色的墟氣飛濺，墟爪被斬下了一根指甲，落在地上化作一縷黑煙。但那墟爪很快又凝聚出新的指甲，再次朝著光罩拍來，力量比之前更強。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瑤光也趕了過來，她將星樞玉牌貼在光罩上，玉牌的藍光與陣法的藍光融合，暫時穩住了裂痕，“星界大陣的力量快耗儘了，鎮天印的金光也越來越弱，我們需要找到黑霧的核心，打斷它的攻擊。”
我運轉《太虛秘典》，識海中的淡藍色符文浮現，朝著黑霧深處探去。符文剛觸碰到黑霧，就傳來一陣刺痛，大部分符文瞬間被墟氣吞噬，隻剩下少數幾道符文傳回了模糊的畫麵——黑霧的核心處，漂浮著一顆黑色的“墟珠”，珠身上纏繞著無數細小的墟氣絲，正是這些絲在操控墟爪攻擊陣法。
“黑霧核心有一顆墟珠，隻要毀掉它，攻擊應該會減弱。”我立刻將畫麵傳給瑤光和君舟。瑤光點點頭，剛想安排人手去毀掉墟珠，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仙子！不好了！”一名仙使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北域的守將……北域的守將叛亂了！他帶著手下的仙兵，正在攻擊星台！”
“什麼？”瑤光猛地回頭，眼裡滿是難以置信。北域守將是她親自提拔的，當年還是她推薦他進入仙苑任職，沒想到在這個時候背叛。我們順著仙使的目光望去，隻見星台的北側，一群身著銀甲的仙兵正朝著星台衝來，他們的鎧甲上沾著黑色的墟氣，眼神瘋狂，顯然已經被墟氣感染。
為首的正是北域守將，他手持一把“荒怨劍”——那劍是用被墟氣感染的仙鐵打造而成，劍身上纏繞著黑色的火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他看到瑤光，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瑤光仙子，識相的就交出鎮天印和星樞玉牌，歸順歸墟，還能留你一條全屍！否則，等仙苑崩塌，你連殘魂都剩不下！”
“叛徒！”瑤光的聲音帶著怒火，她抬手一揮，鎮天印的金光朝著北域守將射去。金光落在守將的鎧甲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黑色的墟氣從鎧甲上冒出來，守將卻毫不在意，反而狂笑著說：“沒用的！歸墟的力量已經融入我的血脈，你的鎮天印傷不了我！兄弟們，衝上去，拿下星台，就能得到歸墟的力量！”
叛亂的仙兵們立刻朝著星台衝來，他們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衝到了星台腳下。君舟立刻迎了上去，太黑雙劍的劍光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殘影，每一劍都能斬殺一名叛亂仙兵。但叛亂的仙兵太多了，殺了一批，又衝上來一批，君舟漸漸有些力不從心，黑劍的劍光也黯淡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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