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文官首位的胡惟庸,表麵上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可他的腦子,卻是一點沒閒著。
“就算這次大朝會事關他林昊,不也應該是借機把他弄到京城來嗎?”
“怎麼一副要借機將他林昊及其相關之人,全部一網打儘的樣子呢?”
“難道,是我想錯了,老相國也想錯了?”
“看看再說!”
想到這裡,胡惟庸就再次靜下心來,隻專注於眼前事態。
而他的旁邊,徐達雖然也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他的餘光卻停留在了朱元璋的臉上。
“我這皇帝老哥懲治貪官,哪次不是義憤填膺,莊嚴肅穆的?”
“怎麼這一次,不僅陣勢過大,還有那麼點得意的意思?”
“難道還有什麼彆的目的?”
想到這裡,徐達也和胡惟庸一樣,隻專注於眼前事態。
而他們的身後,分彆以他徐達和胡惟庸為首的李文忠和沐英,以及孔克表和塗節等人,見他們二人都默不作聲,也都跟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此刻的朱元璋,倒是沒有發現文武兩位宰相,都在默默的關注著他。
也不是說他發現不了,隻因為他已經提前陷入了,成功改寫未來的喜悅之中。
可也就在朱元璋心中暗喜之時,柳衛華卻是恭敬一拜道:“陛下,可否聽臣一言?”
朱元璋看著此刻的柳衛華,雖然他已囚服在身,披枷戴鎖,但他還是跪得腰身挺直,一副無愧天地的正人君子樣。
“該不會真如妹子所願,他林昊真有什麼‘情有可原’的理由吧?”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天底下,就絕對沒有什麼理由,可以讓偷漏農稅這種滔天大罪,變得‘情有可原’。”
想到這裡,朱元璋就當即怒道:“大膽!”
“你已囚服在身,披枷戴鎖,你已是罪人之身,怎敢還在朕的麵前,自稱為臣?”
柳衛華看著朱元璋道:“在陛下麵前,臣和林大人,乃至整個大同府的官吏,都是罪臣。”
“可在天地之間,在百姓麵前,在戍守邊疆的那麼多軍士麵前,臣不覺得臣和林大人,乃至整個大同府的官吏是罪臣。”
“甚至,我們還是功臣!”
柳衛華的聲音雖然不算很大,但卻字字鏗鏘有力,中氣十足。
眾人看著此刻的柳衛華,雖然也和朱元璋一樣,覺得他這話荒謬至極,不要臉至極。
可就憑他這無愧天地的氣勢,又足以給人一種,他好似真的無愧天地的感覺。
最起碼在他自己看來,他和他轄下的官吏,真的僅僅隻是有愧於陛下而已!
滿朝文武看著此刻的柳衛華,都有這樣的感覺,更彆說是觀人入骨的朱元璋了。
此刻的朱元璋,臉上不僅沒有了那一抹不大明顯的‘得意之色’,甚至還有了一抹稍微明顯的‘擔憂之色’。
“難不成,這天底下還真有可以讓偷漏農稅這樣的重罪,變得‘情有可原’的理由?”
想到這裡,朱元璋甚至有了明顯的不安之感。
頓感心虛的朱元璋,直接就當眾爆發出滔天怒火。
他先是一巴掌拍在龍頭扶手之上,緊接著就近乎於麵目猙獰的指著柳衛華怒道:“好你個柳衛華啊!”
“都說人士將死,其言也善,你卻是死到臨頭,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朕本來隻想判處你們腰斬之刑,現在看來,腰斬都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