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著眼前這一幕,當即就想到了一個典故。
而這個典故,便是廉頗和藺相如在曆史上上演的‘將相和’!
廉頗向藺相如負荊請罪,從而將相一心,協力保家衛國。
現如今,高高在上的鎮國公,為了緩和關係,宴請三位先生,而三位先生又在鎮國公的禮賢下士之下,由衷的為其喝彩。
隻可惜,他林昊不是藺相如,他林昊是司馬懿,更是董卓。
想到這裡,朱元璋倒是沒有變成蔫茄子,但眼裡也儘是失落之色。
朱元璋知道,隻要他醒來之後,隻要回到洪武六年,就可以針對性的進行‘趨吉避凶’處理。
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失落萬分。
一個王朝的未來,需要他這個開國太祖皇帝提前‘趨吉避凶’,本就是一場莫大的悲哀。
老天爺賜他靠夢境預知未來的本事,隻能說是他朱元璋的幸運。
他希望的是,他對大明的未來都很滿意,無需自己提前‘趨吉避凶’。
可他看到的未來,卻是讓他覺得,如果他不提前‘趨吉避凶’的話,這大明八成得二世而亡。
朱元璋越往這個方向思考,就越失落!
也就在朱元璋獨自在角落暗自失落之時,他就看到林昊麵對三人的喝彩,在滿意的點頭的同時,嘴角還揚起了一抹不純的弧度。
林昊擺了擺手道:“諸位,現在可以說說看,你們覺得我所做的計劃,哪一條有問題了。”
林昊話音一落,方孝孺三人就當即變得嚴肅了起來。
三人對視一眼之後,黃子澄和齊泰,就對方孝孺點了點頭。
方孝孺看向還在奏樂起舞的西域歌姬舞娘道:“林大人,能讓他們先暫時退下嗎?”
“包括我們身邊的侍女!”
林昊想都沒想,就招手示意她們退下。
她們隻是起身行禮,就趕緊先後退出了房門,並從外麵關好了門。
林昊淡笑道:“現在就我們四個,大家就暢所欲言吧!”
“還是那句話,隻要言之有理,我就一定修改!”
林昊話音一落,方孝孺就嚴肅說道:“林大人所做的‘大帝成長計劃’,彆說是全部做到了,但凡能做到個一兩條,就足以青史留名。”
“但下官相信,隻要我們協力輔佐陛下,就一定可以全部做到。”
林昊聽到這裡,當即就滿意的點頭一笑。
緊接著,他又似有疑惑的問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是沒異議了?”
“可你們剛才還說,你們對其中一條有異議啊!”
林昊話音一落,方孝孺就嚴肅道:“我們對第五條‘必須削藩’有異議!”
方孝孺話音一落,朱元璋的眼裡,就有了濃鬱的希望之色。
其實,他朱元璋也覺得他林昊所做的‘大帝成長計劃’,非常的好。
可這其中的敗筆,就是這第五條‘必須削藩’!
不錯,
他朱元璋之後的後世之君,確實是必須要想辦法削藩。
如果沒有他林昊這個,時刻可以威脅皇權的權臣的話,現在就可以為削藩做準備了。
隻要采用懷柔政策,隻要安排好藩王們的‘安樂飯’,想要成功削藩,其實並不那麼困難。
可問題就是,有他林昊這麼一個有司馬懿之嫌,又有董卓之嫌的‘嫌犯’在,就不能在他林昊還活著,或者還掌權的時候著手削藩。
如果在他林昊還掌權的時候就削藩,萬一他林昊真的露出狐狸尾巴,他們就連派兵‘清君側’的機會都沒有了!
很明顯,前麵四條看似為君而謀的策略,就是為了建立他‘忠誠權臣’的人設,從而為第五條‘必須削藩’的實施打掩護。
朱元璋看著方孝孺道:“對,一定要留一手,一定要盯著這一條不放,一定不要讓這一條,在他林昊還掌權的時候實施。”
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時,林昊就一本正經,還稍顯強勢的問道:“你們對這一條,有什麼異議?”
“說來聽聽!”
朱元璋感受到林昊這疑問之中,還似有威脅之意的語氣之後,不僅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分析,還覺得他林昊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來了。
隻要方孝孺接下來說的話,不如他林昊所願,他林昊的狐狸尾巴就會徹底暴露。
想到這裡,朱元璋看林昊的目光,也再次有了明顯的殺意!
也就在朱元璋看向林昊之時,方孝孺就朗聲說道:“林大人,你不覺得有藩王的存在,你的一二三四條都難以實施嗎?”
“我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會把必須削藩,作為第五條,方法還如此的緩慢懷柔。”
“是因為大多數藩王,都是你的學生,所以就心慈手軟?”
“還是因為他們是太祖高皇帝的兒子,你才如此的心慈手軟?”
方孝孺剛說到這裡,朱元璋那原本看向林昊,還儘是殺意的目光,直接就轉到了三先生的代表,方孝孺的身上。
他看向方孝孺的目光,倒是沒有什麼殺意,但卻儘是驚駭之色。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隻覺得這樣的言論,太像一個人了!
這個人就是想要把‘必須削藩’提到第一條,還既強硬又無情的,當朝皇帝朱允炆。
他現在還記得,朱允炆因為這事,在大雪天裡,被林昊夫婦二人打了個半死!
他雖然心痛萬分,但也覺得確實該打!
那還是他第一次覺得,朱允炆就應該被林昊狠狠的毒打!
可想而知,朱允炆當時的言論,在他朱元璋看來,是有多麼的‘不成器’!
他萬萬沒想到,方孝孺三人的想法,也這麼的危險!
也就在朱元璋看向方孝孺的目光,第一次出現恨意之時,方孝孺又繼續朗聲說道:“你或許覺得,他們看在你的麵子上,會配合朝廷,施行你的這些國策。”
“可皇帝與地方之間,隔著一個藩王,真的就一點不受影響嗎?”
“兒子長大之後,還要翅膀變硬呢,更何況隻是跟你上過兩天課的學生?”
“名義上,你是他們的老師!”
“可實際上,你隻是他們家請來當老師的臣工!”
“他們在宮裡當皇子的時候,或許還會都聽你的。”
“可現在他們身為藩國之主,統領一方文武,還會事事都聽你的嗎?”
“不傷及他們的利益和權力,他們或許還會出於所謂的‘尊師重道’,叫你一聲老師!”
“可要是傷及他們的利益和權力,他們還會叫你老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