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想到這裡,那藏在袖口裡的手,當即就攥緊了拳。
緊接著,他就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馬皇後和毛驤見朱元璋已經跟上,也跟了上去。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個簡易的台子之上。
這搭著簡易的涼亭式帳篷的台子之上,有著幾把很是尋常的椅子。
而這椅子之下,正好有左右兩個展示區。
左邊的展示區內,擺放著由‘大同工業產區’生產兵甲。
而右邊的展示區內,則擺放著大明朝廷軍器局生產,並配發軍隊的兵甲。
當然了,不論是擺放在這裡的,由大同工業產區生產的兵甲,還是朝廷軍器局生產並配發的兵甲,都並不完備。
彆說是大明軍隊的冷兵器和熱武器了,就大明軍隊的製式甲胄,就可以分為北軍戰甲和南軍戰甲兩大類。
所以這裡的四種兵甲,並不能代表大明全軍裝備,但卻足以反映大明的裝備水平。
原因無他,
隻因為這四種兵甲,就裝備數量來說,在整個大明北軍之中,算是最多的。
所以這四種兵甲的好壞,基本上就代表了大明北軍的裝備水平。
同樣的道理,隻要證明這大同縣工業產區生產的這四種兵甲,比朝廷配發給整個北軍的這四種兵甲好,就足以證明大同縣工業產區生產的北軍裝備,比朝廷生產並配發的北軍裝備都要好。
想到這裡,朱元璋直接就立於兩個展示台的中間。
他是左瞅了瞅,又右瞅了瞅!
與此同時,馬皇後和毛驤也開始研究起了這四種兵甲的外觀質量。
而這四種兵甲,則分彆是北軍製式兵甲,北軍製式戰刀,製式三眼火銃,製式洪武大炮。
朱元璋三人,先看過大同縣工業產區生產的這四種裝備之後,緊接著就看向朝廷配發的這四種裝備。
“差不多!”
“都,都差不了太多......”
朱元璋看過之後,直接就把腦袋偏到一邊,並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有底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是在為了自己的臉麵,強行挽尊。
就這四種北軍製式兵甲來說,外在的形製,並沒有太大的改變。
可外觀的品質,卻有著天壤之彆。
之前他們在這四個車間,走馬觀花的看了看,還隻覺得是‘大廠’和‘小坊’之差。
可現在對比著仔細的看,卻發現‘大廠’與‘小坊’之差,已經不足以形容它們之間的外觀差距了。
簡直就是精加工與粗加工之差啊!
就拿製式洪武大炮的炮管外表來說,朝廷生產並配發的大炮,外表坑坑窪窪的,像極了一張滿是痘印的臉,也像極了月球的表麵。
反觀大同工業產區生產的大炮,不說光滑如鏡麵,但也很是平整。
馬皇後看了看這如此明顯的外觀差距,又看了看已經彆過臉去,還老臉發紅的朱元璋,當即就做了一個決定。
就武器生產這個專業來說,她馬秀英絕對比朱元璋專業。
原因無他,
隻因為她才是大明創業之時的,後勤總負責人。
武器的生產,也屬於她負責的後勤之列!
“重八,”
“我接下來的話,會讓你更沒麵子,但為了大明更好,為了你的裡子更好,我隻有更傷你的麵子了。”
“我哪怕是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他為什麼要帶身為皇帝耳目的我們來這裡。”
“可我始終堅信,他絕不是為了造反。”
想到這裡,馬皇後直接就反駁朱元璋道:“哪裡差不了太多?”
“差得多好吧!”
說著,她就走到朱元璋的身前,以指點江山的語氣說道:“你看看朝廷配發的甲胄,甲片與甲片之間的縫隙,有的銅錢都塞不進去,有的刀刃都能劃進去。”
“再看朝廷配發甲胄的甲片,雖然大體上看著一樣,但仔細對比起來,不論是大小,還是形狀,都並不那麼統一。”
“看著就像是,七八個師傅做出來的甲片,然後拚接成了一副甲胄。”
說著,她又走到大同縣工業產區出產的兵甲展區,直接就拿起了一塊披膊。
“再看看這塊披膊,甲片的縫隙,完全一致不說,縫隙的大小,還把控得非常到位。”
“就這個縫隙大小來說,可以說是剛好照顧了披甲人的靈活性,又照顧了其防護性。”
“如果敵人揮刀,恰好砍到縫隙裡,這個縫隙的大小,不說完全能卡住對方的刀刃,最起碼也能消減大半力道。”
“再看這甲片,不論是大小還是形狀,都幾乎沒有差彆。”
“乍眼一看,就像這一整副甲胄,都是出自一位工匠師傅之手!”
說著,她又看著林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林大人,你是做到的?”
“要知道製作一副甲胄,需要七八位工匠,才可兩三天完工。”
“如果是一位工匠的話,隻怕月餘,都無法完工啊!”
對於馬皇後這頗具專業點評性質的誇讚,林昊並沒有第一時間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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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她這頗具專業點評性質的誇讚,卻是讓林昊第一時間,產生了懷疑。
彆說是林昊了,就連站在林昊身邊的柳如嫣,都麵露明顯的驚駭之色。
“大姐,你怎麼那麼懂兵甲製造工藝?”
柳如嫣話音一落,林昊也似有懷疑的問道:“是啊,郭夫人,你怎麼那麼懂兵甲製造工藝?”
朱元璋看著既震驚又疑惑的二人,心裡那個‘爽’字,簡直是沒辦法用文字來形容。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家欺負了許久,終於是欺負回去了一回一樣。
他看著林昊和柳如嫣二人,當即就美滋滋的心中暗道:“就你懂?”
“就你林昊懂是吧?”
“老子打江山的時候,不僅家裡的事情她做主,勳貴們家裡的事情她做主,就連後勤兵器製造,也是她做主。”
“但凡是跟後勤有關的所有事情,都是她馬秀英做主。”
“帶兵指戰你得跟咱學,後勤這門學問,你也得跟她學。”
“跟她學???”
朱元璋剛想到這裡,就不自覺的渾身一震。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根又鋒利又劇毒無比的針,直接紮進了他的屁股一樣。
也就是這種讓他‘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就意識到,眼前這一幕,除了能讓他稍微暗爽一下之外,就沒有一點好處。
首先,她家妹子這頗具專業性的誇讚,直接就引起了眼前二人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