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的想法,其實非常的簡單。
在他看來,這種所謂的外交之事,必定是要背著他們這些外人處理的。
可隻要他林昊背著他們處理,他就可以說他林昊和北元各部首領,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屆時,他林昊在馬皇後心裡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
可也就在朱元璋如此盤算之時,林昊卻是毫不避諱的說道:“先安排四衛將軍吃好喝好,先把郭老爺介紹給他們認識。”
“吃好喝好之後,再讓他們來拜見我們。”
林昊話音一落,朱元璋當即就瞪大眼睛道:“林大人,外交之事,我們隻怕是應該回避吧!”
林昊淡笑著擺了擺手道:“如果你隻是一般的合作商,必須是要回避的。”
“可你不隻是一般的合作商啊!”
“沒什麼好回避的,讓他們直接來就是。”
“到時候你也可以幫我參謀參謀,要怎麼應付這些‘商諜’。”
林昊在說到‘商諜’二字之時,語氣加重了不止一點。
也正因如此,這‘商諜’二字,才在朱元璋和馬皇後夫婦的耳畔回響。
什麼是商諜?
朱元璋他們所了解的商諜,起源於戰國爭霸時期。
那個時候,並沒有那麼專業的探子,就算是有,也並不普及。
所以來往於各國的商人,就兼著母國的諜人。
他們或在敵國打探軍情和國情,或為了某種政治目的,結交敵國的權貴。
即便是各國的國君知道這些情況,也不會為難他們,隻能提防他們。
原因無他,隻因為所有的國君,都養著這麼一批商諜。
再一個就是,各國貨物的流通,經濟的建設,都離不開商人。
這就是商諜優於專業探子的地方,專業探子雖然在情報方麵更為專業,可一旦被抓到,就必定生不如死。
所以,大多數的國君,都會商諜和專業探子並用,以確保情報的獲取。
馬皇後想到這裡,這才真正的明白了林昊為什麼會說,這些部落大商和上次的郭老爺一樣。
不錯,
‘上次的郭老爺’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就是當朝皇帝朱元璋派出來的‘商諜’。
隻是他需要的情報,不是對敵之用,而是為了治理和肅貪之用。
雖然目的不同,但性質卻是一樣的。
馬皇後想明白這一切之後,那看向林昊的目光裡,就再次有了明顯的欣慰之色。
“我知道,重八之所以明裡暗裡的提醒你,要私下接觸那些個商諜,並不是真的提醒你,而是為了考驗你。”
“你如果真的背著他這個‘欽差’,私下接觸那些個商諜,你可就過不了關了。”
馬皇後一想到林昊已經過了這關,臉上就有了一抹不大明顯的笑意。
可緊接著,她的眉宇之間,又有了一抹不大明顯的擔憂之色。
原因無他,
隻因為他林昊雖然過了這一關,可接下來還有更難的關要過。
而這近乎無解的一關,那就是他‘私造兵甲’的大罪,該怎麼變成大功一件。
在馬皇後看來,彆說是將這大罪變成大功了,就算是將這大罪變成‘情有可原’,都幾乎不可能。
可因為他林昊有著,把偷漏農稅之罪,變成大功一件的前科,她也還是抱有希望。
也就在馬皇後如此思索之時,林昊就帶領他們一行人,一同往飯廳而去。
這用於宴請的飯廳,就不是林昊的小院,所能擁有的了。
這用於宴請的飯廳,則是由舊縣衙的審判大堂改造。
這裡不僅場子大,還通風涼快。
林昊來到這個由舊時縣衙審判大堂,改造而成的宴會大廳之後,就開始和將軍們打起了招呼。
朱元璋的眼裡,曾經高掛‘明鏡高懸’的地方,換上了‘及時行樂’的金字招牌。
曾經貼著‘肅靜’等字樣的牆上,也變成了‘忘憂’等字樣。
就連那簡單嚴肅的牆壁顏色,也畫上了美女媚笑的圖樣。
曾經擺放著審判桌的高堂,也變成了儘顯唐風的條形宴會主桌。
曾經站立手持殺威棒的衙役的左右兩邊,也被唐風條桌一字排開。
既漂亮又可愛的丫鬟們,正在不斷的往這些條桌上擺放酒菜。
菜色也不是太過奢華,雞鴨魚肉全都齊活就是了。
酒品也不太好,西域葡萄美酒,中原白酒,應有儘有。
就算是深受貴婦女子喜愛的果酒,也是一樣不缺。
“這位老爺,麻煩讓一讓。”
“謝謝!”
朱元璋的麵前,一位身穿金色半透紗衣,婀娜儘顯的西域舞娘,甜笑著用不太標準的漢語說道。
不論是出於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還是出於顏值即正義的原則,朱元璋都沒有理由發火。
甚至,他還淡笑著微微點頭,以表示回應。
朱元璋讓開之後,他之前所站立的大堂中央,也就是曾經罪犯跪拜的地方,直接就在舞娘的帶領下,快速變成了中心舞池。
而那曾經坐著師爺,記錄刑訊文案的側後方,也變成了樂師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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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名身穿大膽改款服飾,儘顯女子魅力的樂師,先後入座。
雖然她們並不都抱著琵琶,但也都給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感覺。
可因為各自擁有不同的美,又給人十二種不同‘猶抱琵琶半遮麵’之感。
朱元璋看過每一個細節之後,又總覽性的環視了一圈。
他看過一圈之後,也是終於明白了什麼是色香味俱全?
這才是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不對!”
“還有一個‘聽’字,應該是‘色香味聽’俱全!”
“好家夥,你可是真會享受啊!”
“就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地方,‘視聽嗅味’四種享受,就被你弄齊全了。”
朱元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神也在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他之所以震驚,是因為他和九五之尊,也沒這麼玩過。
他之所以憤怒,是因為他這個九五之尊都沒這麼玩過,他這個七品縣官還敢這麼玩不說,還把這麼嚴肅的場合,變成了這樣的‘酒池肉林’。
他之所以嫉妒,是因為這裡的‘色’,比他那裡的‘色’,好得多得多。
不論是長相胚子,還是穿衣打扮,都不是他那裡的‘色’可以比的。
即便是有那麼兩個可以比得上,有那麼多禦史言官和史官看著,他也不敢這麼玩啊!
想到這裡,他眼裡的憤怒和嫉妒,瞬間就替代了‘震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