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齒輪的裂痕如蛛網般蔓延,尖銳的金屬碎屑如流星般劃過蘇澈的臉頰,留下細密的血痕。
十二道平行時空的“自己”化作流光融入雙麵圖騰的瞬間,他感覺仿佛有無數個靈魂在體內蘇醒。
觀測者的幽藍紋路在右臂凝結成複雜的機械脈絡,如同精密的電路,而左臂的星隕火種則以燎原之勢灼燒著這些紋路,兩種力量在血管中激烈交鋒,每一次碰撞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懷中的嬰兒突然抓住他的手指,掌心傳來的溫度如同春日融雪,竟奇跡般地將兩種衝突的能量暫時撫平。
“小心!齒輪核心在重組!”黑袍青年的聲音虛弱卻尖銳。
蘇澈猛地抬頭,隻見崩裂的齒輪碎片在虛空中重新聚合,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
碎片相互拚接,組成一個由無數鏡麵構成的巨型球體,每麵鏡子都流轉著幽藍的光芒。
隨著鏡麵逐漸成型,蘇澈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景象:有的鏡麵裡,整個星球被觀測者的金屬藤蔓覆蓋,最後的幸存者在廢墟中絕望地掙紮;
有的鏡麵中,他自己戴著完整的觀測者麵具,冷漠地將星隕火種投入熔爐,眼中再無半點溫情;
而在最深邃的鏡麵裡,孤兒院的鐵門緊閉,孩子們隔著玻璃向他揮手,臉上卻帶著機械般的笑容,永遠無法觸碰。
“這是...命運回廊的終極形態。”
初代守護者的透明靈魂漂浮在鏡球邊緣,他的身形正在逐漸消散,如同風中的薄霧,“每個鏡麵都是被織機否定的可能性。
當它們全部閉合,所有文明將陷入真正的虛無。”
話音未落,鏡球表麵裂開縫隙,十二道暗金鎖鏈從中探出,鎖鏈末端的倒鉤閃爍著寒光,精準纏住蘇澈的十二處命門。
觀測者的力量順著鎖鏈瘋狂湧入,雙麵圖騰在體內掀起驚濤駭浪,他的意識開始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記憶光絲突然化作銀紫色的手術刀,在混亂中強行剝離入侵的力量。
蘇澈看見周悅的虛影懸在半空,她的長發被能量流吹得淩亂,指尖凝聚著所有記憶碎片的精華。
“還記得我們在實驗室發現的悖論公式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隻有創造出新的變量...”
話未說完,鏡球中某個鏡麵突然震顫——那是個充滿蒲公英的世界,天空湛藍如洗,黑袍青年正帶著孩子們仰望星空,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純粹的笑容。
蘇澈的心臟猛地收縮,雙麵圖騰的力量不受控地迸發,金色與幽藍的光芒交織,將纏住他的鎖鏈熔斷。
“我要創造屬於我們的可能!”
蘇澈將嬰兒護在懷中,縱身躍向那麵鏡麵。穿越鏡麵的瞬間,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同時刺入身體,星隕火種與觀測者力量在劇烈碰撞中幾乎將他撕裂。
他的身體被分解成無數光粒子,又在另一側重新凝聚。
這是個沒有織機、沒有觀測者的世界,街道上人們悠閒地往來,蒲公英在風中輕輕飛舞。
但天空中漂浮著無數暗金齒輪的虛影,雲層裡不時閃過觀測者飛船的輪廓,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安的氣息。
黑袍青年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這些是命運的殘影...我們必須在它們實體化之前...”
他的話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打斷。地平線上,十二座觀測者高塔破土而出,塔身由暗金與黑色金屬交織而成,塔頂的量子炮開始充能,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