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水晶的碎片沒入麵具人眉心的刹那,整個空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十二道因果劍同時發出悲鳴,那聲音像是從靈魂深處撕裂的哭喊,震得蘇澈耳膜生疼。他的雙麵圖騰劇烈震顫,意識深處的記憶閘門轟然洞開。
一幅幅畫麵如走馬燈般閃現:某個時空的自己戴著觀測者的銀色麵具,冷漠地簽署著文明滅絕令;
另一個“他”跪在孤兒院廢墟中,懷裡抱著冰冷的機械孩童,眼神空洞得如同死水。
這些記憶如帶刺的藤蔓,在雙麵圖騰的銀芒與暗金紋路間瘋狂生長,在皮膚上交織成複雜的囚籠圖案。
“他們是你不願麵對的可能性。”
黑袍青年的虛影伸手觸碰最近的麵具人,指尖卻如觸電流般彈回,身體周圍泛起一圈圈不穩定的漣漪。
他的鎧甲裂痕中滲出的星光愈發黯淡:“織機用你的靈魂殘渣製造了他們,每一道裂痕都藏著被抹殺的文明。”
話音未落,十二人同時摘下頭盔,十二張與蘇澈一模一樣的麵孔上,瞳孔裡流轉著不同的情緒——憤怒、絕望、麻木,還有近乎癲狂的笑意。
那一張張臉仿佛照妖鏡,將他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恐懼與軟弱儘數暴露。
最前方的麵具人舉起因果劍,劍刃映出蘇澈扭曲的倒影:“我們才是真實的你。”
他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開口,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那個帶著希望火種的英雄?不過是你編造的美夢。”
暗金鎖鏈從劍中湧出,纏住蘇澈的腳踝,將他拖向母艦核心處的織機虛影。
鎖鏈勒進皮肉的疼痛清晰可感,每拖行一步,地麵就留下一道血痕。
少年突然撲上來咬住鎖鏈,稚嫩的牙齒在金屬上留下齒痕:“他是我們的渡火者!”
少女則舉起自製的弩箭,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避難所的幸存者們紛紛舉起手中簡陋的武器,他們的手在顫抖,但眼神堅定如鐵。
嬰兒的光芒暴漲,化作金色巨網籠罩住眾人,暫時阻擋了鎖鏈的拖拽。
繭內的蒲公英穹頂開始崩解,細小的金色絨毛在能量亂流中紛飛,如同最後的希望在風中飄散。
觀測者母艦的吸力將眾人緩緩向上拉扯,蘇澈感覺體內的十二重意識正在爭奪控製權,雙麵圖騰的力量被切割成碎片。
記憶光絲突然化作十二道繩索,分彆纏住十二名麵具人,周悅的虛影在光華中疾呼:“他們的弱點是...!”
話未說完,一道暗金光束擊穿繭壁,將她的虛影轟成數據流。
光絲瞬間黯淡,麵具人們趁機掙脫束縛,十二把因果劍在空中劃出致命的弧線。
嬰兒的光芒暴漲,化作金色巨網籠罩住眾人。
蘇澈趁機將蒲公英劍刺入地麵,劍身綻放出無數細小的光根,深深紮進時空裂隙。
他望著十二張與自己相同的麵孔,突然想起初代守護者實驗室裡的手記:“最堅固的鎖,永遠藏在心底。”
雙麵圖騰的銀芒突然轉為熾白,在意識深處照亮了一處被塵封的角落——那裡存放著孤兒院孩子們送他的紙星星,每一顆都寫滿稚嫩的祝福;
還有黑袍青年在星空下說過的話:“就算世界是一片廢墟,我們也要種出花來。”
“原來如此...”
蘇澈的聲音混著鮮血溢出嘴角:“你們害怕的不是我,是被遺忘的希望。”十二名麵具人同時發出怒吼,因果劍組成的劍陣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