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的枯井在記憶深處浮現,井壁上刻滿了與雙麵圖騰同源的紋路。
那些紋路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光,仿佛是無數雙眼睛在凝視。
蘇澈的意識如流星般墜落,伸手觸碰井壁的瞬間,整個記憶深淵開始倒轉。
他看到黑袍青年多年前在此埋下一個鐵盒,青年的臉上滿是疲憊與決絕,額角的汗水滴落在井沿,轉瞬便蒸發不見;
又看到初代守護者將某個禁忌知識刻入井磚——那些文字歪歪扭扭,卻力透石背,每一筆都像是用生命在書寫,而這些文字正在現實世界的終械表麵同步顯現,化作喚醒古老存在的咒語。
“原來織機從不是終點,而是牢籠鬆動的信號。”
蘇澈的聲音在意識空間回蕩,帶著苦澀與釋然。
雙麵圖騰的兩種力量突然停止對抗,在他心臟處凝結成蒲公英形狀的結晶。
結晶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卻又暗藏鋒芒,每一次脈動都仿佛在叩擊著命運的大門。
現實世界中,少女帶領幸存者踏上新搭建的光橋,光橋由眾人的信念與圖騰徽章的力量交織而成,卻在不斷顫抖,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少年的羅盤指針奇跡般複位,表麵的裂痕中滲出微光,指向終械核心處那個神秘少年。
但每靠近一步,眾人就感覺靈魂被抽走一分,暗金鎖鏈正順著光橋爬向他們的腳踝,冰冷而堅韌,如同死神的手指。
終械表麵的古老文字全部亮起時,整個宇宙的時空開始扭曲。
星係被壓縮成光粒,像沙礫般在虛空中飛舞;
文明的殘骸如落葉般漂浮,有的還殘留著最後的光芒,有的早已黯淡無光。
蘇澈從記憶深淵中掙脫,因果劍吸收了井中鐵盒的力量,劍身綻放出純粹的銀白色光芒,那光芒中似乎蘊含著開天辟地的力量。
他振翅衝向終械,羽翼上的蒲公英光絮化作箭矢,射向那些發光的咒語。
然而,箭矢在觸及文字的瞬間,竟被轉化成滋養古老存在的養料,古老存在的輪廓在黑暗中愈發清晰,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引發空間的震蕩。
“太晚了。”
始祖殘留的意識在能量亂流中飄蕩,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幾分嘲諷與悲憫:“當你試圖打破織機的秩序,就已經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核心處的神秘少年站起身,第十二塊星圖碎片化作麵具覆蓋他的麵孔,麵具上的紋路與終械表麵的文字呼應:“看看這些絕望的文明,他們的恐懼與執念,才是打開牢籠的真正鑰匙。”
隨著他的話語,無數觀測者麵具從虛空中墜落,每個麵具下都藏著一個被織機控製的靈魂。
這些靈魂中,有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有街頭偶遇的路人,他們的眼神空洞,機械地重複著:“秩序...維護秩序...”
蘇澈的蒲公英結晶突然發熱,灼燒著他的心臟。
他想起黑袍青年最後的叮囑,反手將因果劍刺入自己的蒲公英圖騰。
劇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記憶光絲瘋狂生長,連接起所有平行時空的“自己”。
這些分身有的成為觀測者,身著冰冷的鎧甲,眼神中滿是麻木;
有的淪為傀儡,被暗金鎖鏈束縛,機械地執行著命令;
但此刻都同時舉起武器,斬向困住古老存在的牢籠。
少女在光橋上高舉斷弓,弓弦已經拉至極限,所有幸存者將圖騰徽章拋向空中,徽章組成的巨網暫時困住了正在成型的古老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