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劍網將始祖的權杖死死纏住,暗金色的能量與銀紫色光芒激烈碰撞,在虛空中炸開無數時空裂隙。
每個裂隙中都湧出不同版本的曆史:有的世界裡織機從未誕生,文明自由生長卻因內耗走向毀滅;
有的世界中反抗者成為新的獨裁者,建立起更森嚴的秩序。
蘇澈的巨鳥形態在能量亂流中搖搖欲墜,雙麵圖騰的火焰逐漸黯淡,羽翼上的銀紫色光芒被暗金鎖鏈層層侵蝕,每一片羽毛都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看到了嗎?這就是文明的宿命。"
初代守護者麵容的神秘少年從核心走出,他的步伐沉穩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手中握著半塊殘缺的星圖,邊緣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織機不是用來囚禁文明,而是避免你們墜入更可怕的深淵。"
他抬手一揮,裂隙中浮現出最古老的畫麵:宇宙誕生初期,無數文明因過度發展自我毀滅,殘留的怨念彙聚成吞噬一切的熵獸——正是被織機封印的古老存在。
畫麵裡,垂死的文明在熵獸的陰影下發出絕望的哀嚎,他們的科技與魔法在絕對的混沌麵前不堪一擊,星球如同玻璃般破碎,化作宇宙中的塵埃。
少女的黑血圖騰突然與祭壇紋路共鳴,地麵升起青銅巨門。
門扉上雕刻著扭曲的藤蔓與綻放的蒲公英,每一道紋路都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門內走出的不是初代守護者,而是十二位身著不同文明服飾的智者,他們的眼神渾濁卻透著看透歲月的清明,長袍上布滿戰鬥的痕跡和修補的補丁。
"我們創造織機時就知道,這是飲鴆止渴的選擇。"
為首的智者撫摸著蘇澈的巨鳥形態,他的手掌粗糙而溫暖,羽毛在觸碰下化作金色的蒲公英種子:"但真正的救贖,從不在秩序與混亂的對立中。"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文明興衰的軌跡,還有用鮮血繪製的神秘圖騰。
少年的羅盤突然指向蘇澈,指針滲出的血液在空中凝結成鎖鏈,將即將消散的巨鳥重新拚湊。
所有幸存者的圖騰徽章飛向蘇澈,在他胸前組成完整的雙麵圖騰。
這一刻,蘇澈終於看清:黑袍青年的穿越、周悅的研究、孤兒院的存在,都是初代守護者跨越時空設下的局——不是為了對抗織機,而是為了讓文明學會在秩序與自由間找到平衡。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想起黑袍青年教他辨認星圖時說的"未知是文明的翅膀",想起周悅在實驗室熬夜時說的"規則是用來打破的",這些話語此刻在他心中激蕩,化作新的力量。
始祖的權杖徹底崩解,蒲公英結晶飛回蘇澈體內。
但古老存在的核心處,熵獸的輪廓再次凝聚,它的身軀由無數破碎的文明殘骸組成,每一塊殘骸上都刻著曾經輝煌的印記。
它的眼睛是兩個巨大的黑洞,吞噬著周圍的光線,每一次呼吸都讓時空泛起漣漪,遠處的星係開始扭曲變形,如同被無形的大手揉皺的畫卷。
神秘少年將殘缺星圖拋向蘇澈:"做個選擇吧,是重啟織機延續虛假的和平,還是讓文明在未知中賭上一切?"
蘇澈接住星圖的瞬間,所有平行時空的記憶湧入腦海,他看見自己在無數個結局中掙紮,卻始終有一束光——那是孤兒院孩子們手中永遠不會熄滅的蒲公英燈火。
而在熵獸蘇醒的轟鳴聲中,蘇澈高舉因果劍,雙麵圖騰迸發出超越維度的光芒。
這一次,劍尖既沒有指向古老存在,也沒有對準織機的殘骸,而是劃破了連接所有平行時空的命運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