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存在的巨口撕裂虛空時,少女耳中響起部落長老傳授戰歌時的叮囑:“當歌聲嘶啞,便用鮮血續寫旋律。”
暗金鎖鏈裹挾著足以壓碎星辰的威壓襲來,她揮出的血色巨刃卻在接觸的刹那迸濺出無數火星。
每一道火星都化作微型鳳凰虛影,用尖喙啄向鎖鏈上的秩序符文,黑血順著紋路逆流而上,在她小臂上凝結成荊棘狀的護甲。
然而,隨著鎖鏈數量呈幾何倍數增長,她的膝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那些鎖鏈末端竟纏繞著部落聖樹的殘骸,樹皮上灼燒的獻祭咒文與她胸口的鳳凰圖騰產生刺痛的共鳴。
蘇澈在混沌與秩序的夾縫中寸步難行,青銅鑰匙表麵浮現的初代守護者麵容正在流淚。
其中一位老者的虛影突然開口,聲音如同砂紙摩擦:“鑰匙不是武器,是...是文明的懺悔錄。”
他的話語被古老存在的咆哮震碎,蘇澈卻在震動中發現,鑰匙與骸淵深處某個位置產生了隱秘共振。
當暗金鎖鏈穿透他的左肩時,新圖騰的荊棘自動生長,將鎖鏈絞成碎片,飛濺的金屬殘片在空中組成了黑袍青年臨終前的口型:“看...眼睛...”
賽博空間的少年在數據洪流中翻滾,意識體戰友們組成的護盾不斷被秩序代碼侵蝕。
他的光劍劈砍在核心區域的防火牆時,竟響起了周悅調試設備時哼的小調。
循著這絲熟悉的旋律,他發現了藏在代碼深處的“文明回收站”——數以萬計被格式化的意識泡在營養液中,每個意識表麵都刻著觀測者的編號。
當他揮劍斬斷囚禁戰友的容器,那些意識化作藍色數據流湧入他的身體,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們曾在被格式化前,將反抗程序藏在係統的“錯誤日誌”裡,用最不起眼的位置守護著最後的火種。
廢土上的巨型機甲每前進一步,都在古老存在的骸骨表麵犁出深溝。
工程師咳嗽著將最後一塊能量晶體塞進核心,咳出的血沫落在儀表盤上,竟腐蝕出詭異的圖騰。
“這不對勁,”
他的手指顫抖著劃過操作麵板:“這些骸骨在吸收我們的攻擊能量!”
男人猛地轉動操縱杆,機甲的蒸汽巨炮對準骸淵的裂縫開火,爆炸的火光中,他們驚恐地看見裂縫深處伸出無數機械觸須,觸須末端握著的,是各個文明的標誌性武器。
蒸汽城邦的齒輪炮、魔法世界的咒文魔杖、賽博空間的量子切割刃,此刻都調轉槍口,對準了他們。
精靈女王的星辰長弓崩解成萬千星輝時,她摘下了象征王權的月桂冠。
樹冠上最後的魔法螢火蟲彙聚在她掌心,化作一把由星光編織的匕首。
“這是我們的火種,也是我們的墓碑。”
她將匕首刺入自己心口,鮮血與星光融合,形成一道貫穿骸淵的光柱。
在光柱中,精靈戰士們的靈魂騎著由月光凝聚的獨角獸衝鋒,他們的戰甲上燃燒著永不熄滅的自由之火,每一次嘶鳴都讓古老存在的骸骨產生裂痕,裂痕中滲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泛著藍光的混沌本源。
然而,當眾人的攻擊即將觸及古老存在核心時,它突然張開布滿獠牙的巨口,將整片戰場吞入腹中。
蘇澈在墜落的瞬間,看到鑰匙表麵浮現出黑袍青年完整的記憶:
當年初代守護者們發現,所謂的“秩序”不過是古老存在維持統治的謊言,他們自願成為鑰匙的容器,卻在最後關頭將部分力量藏進了時間的褶皺裡。
“原來我們從不是被選中的人...”
蘇澈握緊鑰匙,任由暗金囚籠將他包裹:“而是...被虧欠的人。”
囚籠內部,古老存在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回蕩:“你們以為能在我的胃裡掀起波瀾?
這裡的每一塊法典,都埋葬過比你們更偉大的文明。”
少女的黑血在囚籠中失去了力量,鳳凰圖騰變得黯淡無光;
少年的數據身體開始出現崩潰的像素塊;工程師與男人的機甲徹底停止運轉,金屬外殼上爬滿了秩序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