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棱重工內部,暴徒們如潮水般一波波湧上,卻儘數被結城昭凶猛的火力壓製回去。
金屬彈殼從槍膛退出的聲音格外清脆,仿若為死神伴奏的冥樂。
從進門到現在已經打出了十三發了,情況蠻糟糕的。
結城昭槍膛內僅剩最後一顆獵鹿彈,腰間彈帶裡也隻剩下兩發,區區三發霰彈,要解決整棟大樓裡百餘名亡命之徒是不可能的。
眼下這群人隻是懾於火力,沒人願意當那個出頭鳥。
一旦彈藥耗儘,他們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林執檢查了自己的狀態,還算湊合,搏命應該是足夠的。
他低聲和結城昭交流道:“你覺得我們從這殺出去的把握有多大?”
結城昭並不擅長近身打鬥,他在部隊大部分時間都充當副位狙擊手,因為作戰中被毒氣損傷到器官才選擇退役。
命是保住了,可身體狀態卻是連連下滑。
“抱歉,我可能要成為諸位的麻煩了。”
林執無所謂地扯了下嘴角,能殺到這裡,已是不易。
就在這時,那位先前被薑沉撞碎鼻梁骨的賞金獵人拿出格洛克手槍對向他們。
看來對方也是個狠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居然隻是簡單包紮強忍到現在。
那人並不是日本人,聽口音應該是馬來西亞那邊的。
他的日語講得很爛,裡麵全是病句,令人根本聽不懂他想表達什麼。
林執直接用中文與其溝通,想不到對方立即聽懂了。
“我不要你們的命,現在你們隻要讓開一點讓我殺了那個女人,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結城昭的槍口死死對準了他,隻要他敢傷害孫婭小姐那就是與結城家作對。
林執和薑沉也化身門神,擋在了孫婭的身前。
場麵一時間僵持不下,前有惡狼擋道,後有鬣狗伺機而動。
誰先露出破綻誰先死。
林執知道局麵再拖下去對他們隻會越來越不利,他們在十五層的坐標已暴露,他們的存在猶如黑夜裡的明燈般顯眼。
他想到了一個很險的對策,隻要失敗就會死的那種。
算了,就讓我來做那個犧牲者吧。
林執很隱晦地碰了薑沉一下,隨後眼神暗示其投降。
薑沉不解可也選擇照做,這種關頭還是林執的腦袋實用些。
這家夥上輩子怕不是真當過漢奸,那投降的表情,簡直逼真得令人齒冷。
“我他媽不乾了,那賀舟給我們多少錢就給他賣命,愛死去死好了。”
他直接招呼槍手,“喂,我要是現在挪開,然後你一槍打死我身後這個臭娘們,能不能放了我?”
槍手表示當然,自己的任務目標不在他們身上。
林執拽住薑沉,勸告他不要關鍵時刻反水。
“你想要造反嗎!”
“我憑什麼要死在日本?”他反唇相譏道。
兩人激烈爭吵,推搡扭打起來,但身體卻始終巧妙地遮擋著孫婭。
槍手開始煩躁,結城昭那黑洞洞的槍口帶來的壓迫感太過沉重,他不過是個二流殺手,對上訓練有素的正規軍本能地會犯怵。
薑沉一把推開林執,走到結城昭身邊勸降。
正當他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內訌的時候,林執刹那間出現在他麵前。
就那麼一瞬的走神,在所有人肉眼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想要奪槍!多麼瘋狂的決定。
慌亂間,槍手扣動扳機,林執閃電般抓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