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
十七歲那會兒,明逸的世界被愛意包圍著。
喜歡他的人太多。
不喜歡他的,純粹嫉妒。
想起自己天翻地覆的十七歲,明逸摸了摸太陽穴,回國後,過去的事開始陰魂不散。
身份轉變前後,明逸的生活都跟無趣不搭邊,但豐富的精彩的人生經曆,與幸福並不正相關。
感受到幸福,首先要懂得滿足。
明逸不清楚自己是否是個懂知足的人,人的情緒那樣多變,他未曾去定義自己,而他人的判斷總那樣片麵,便顯得無足輕重。
梁瑜是個有趣的人。
最起碼在明逸這,梁瑜是個有趣的人。
梁瑜的經曆,值得人品味三分鐘。
身在貴族學院,堅持喜歡自己的竹馬,臨近畢業,竹馬成了貴公子。
少年愛慕,徒然間隔了天塹。
十多年的相處陪伴或許是能夠抵過天差地彆的,或也不能,到底是沒能夠。
而後,在大學期間,梁瑜平平淡淡談了一場戀愛,臨了,戀愛對象又成了有錢人家的孩子。
雖說是私生子,但能認祖歸宗暫也不提私生那事。
嫌貧愛富的帽子被扣了一頂又一頂,相似的打臉劇情能兩次上演,在梁瑜不同的處境下,折騰的劇情顛倒著梁瑜一段又一段漫長的時間。
人家是慧眼識珠,梁瑜卻有點倒黴勁在身上。
不倒黴也遇不上這種事情。
是站在故事開頭,無法預料的結局。
“小魚,誰送的花。”
送鮮花的人還未離開,梁瑜捧著鮮花匆匆上樓。
鮮花上本來綴著首飾。
比起鮮花,首飾更吸引人一些。
十分鐘前,地下車庫。
許潮生為梁瑜佩戴手鏈,抬手間梁瑜的手指拂過他的嘴唇,他的手挽留了一瞬,梁瑜遲疑了一瞬才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縮回自己的手。
嘴巴裡的那句抱歉就要說出口,被許潮生的俯身接近打斷。
呼吸之間是洗衣液的淡淡香氣,似乎還有他的體香。
梁瑜腦海裡冒出來一個觀點,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聞到他的體香。
話題是從abo扯開的。
是誰說到喜歡的人身上,又說到信息素,已經記不清。
隻是,不合時宜想起。
來不及深究,氣味就消散在鼻尖,或者是心間。
聞見呼吸,聽見心跳。
兩人做過最親密的事,對這樣的接近也隻是突然的心跳加速,少了抗拒的扭捏,又或者是餘光瞥見他的一隻手裡捏著項鏈,珠寶既不龐大也並不奪目,切割得恰到好處閃耀著不同的光澤。
他的視線如此專注,手指幾乎沒有觸碰她的肌膚,隻是靠近之時有若即若離之感。
雖未觸碰,但吸引梁瑜所有的關注。
或許不該讓許潮生如此靠近她,在這樣的時刻,梁瑜的一根弦緊繃著,她想自己是沒有喜歡許潮生的,在想剛剛的香氣,在想那些雜七雜八的言論,偏偏沒有想到說:不該這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