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誰都看不慣行了吧。”
林駿惱羞成怒,他連評價都不能評價了不成。
知道林瀾一直覺得他不聰明,但他也是有尊嚴的好伐。
他就不信世界上有誰,愛聽旁人三天兩頭的說教,他容著林瀾對方才能擺姐姐的架勢,他不做這個架子,林瀾又是他的誰呢,自己又不靠林瀾養著,他的瀟灑日子也不是林瀾給他帶來的。
兩個人是平等的位置,是同輩,而不是林瀾壓他一頭。
話說回來……林駿確實也看不慣容卓霄就是了。
容卓霄的人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該怎麼樣還怎麼樣,甚至在應該學習的年紀好好學習了,不像他的人生有那樣多的誘惑。
也不算吃了什麼苦吧。
也沒有被影響到人生吧。
還走了什麼狗屎運,因為過去的際遇,被爺爺看重。
能被爺爺看重,那十七年裡容卓霄就算真的吃過苦,也都能抵消。
舒麗珍並不與人交流,既不好奇自己也不好奇彆人,沒有任何的探究欲望。醫院裡的人說舒麗珍是失去了求生欲望,什麼事也勾不起她的興趣,對人對物都過分冷淡,如今看著也不像是會傷人的模樣,難以想象進來之前她有那樣激烈的對待他人的時候。
現在的舒麗珍每天都需要吃藥,她平靜的情緒也要比她發瘋的時候好,她一旦不平靜就會爆發求死的決心,她總是不想活,對自己格外殘忍。
林駿從醫護口中了解了舒麗珍兩天,在對方安靜的狀態下,過去與人搭話。
對方的不理會,讓林駿有些惱火。
“你怎麼不理人。”
舒麗珍像是才發現身旁多了一個人,那道目光像落在他身上又像沒有,林駿毛孔豎起忽略身上的不自在:“我在跟你說話。”
“誰啊?”女人的聲音是沙啞的,嗓子被碾過一般說出來的話慢吞吞不自然。
林駿懷疑對方很久沒有說過話,又或者發瘋的時候大哭大喊將嗓子弄壞掉:“我能讓你出去。”
舒麗珍又不說話了。
這會兒的舒麗珍應當是清醒的,林駿以為一個清醒的人都是不樂意待在精神病院的,舒麗珍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
林駿露出天真的笑容:“我知道你沒有病,男人真不是個好東西。”
舒麗珍淡然道:“你看上是個男的。”
“……”林駿有點想發瘋。
什麼叫他看上去是個男的,他本來就是個男的。
“我是說,你的丈夫不是個好東西。是他把你送進來的,明明是他先背叛了你。”
舒麗珍問:“你覺得我會是一個趁手的工具?你想對付他?他怎麼得罪你了。”
林駿鬆了口氣,看來話題找對了,舒麗珍有反應。
“我隻是看不慣天下的負心漢。”林駿大義凜然。
“是嘛。”舒麗珍的目光從林駿身上移開,剛剛的嘲諷似乎隻是林駿的錯覺,她看上去跟之前一個模樣。
醫護說得一點不錯,舒麗珍沒有任何的好奇,對自己的對他人的,她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林駿心想自己跟精神病計較什麼,對方也不是完全沒有情緒,也沒有真的將一切看淡,無非是對人對事失望,對離開精神病院不抱希望。所謂的看淡,隻是無法改變的一種認命。
習慣高高在上的林駿,自認為洞悉人心。
他不擔心不能從舒麗珍口中敲出過往的事來。
“應言。”
“容銘川。”
不知道是哪個名字吸引到舒麗珍,她的肩膀顫抖著。
舒麗珍直接抱著肩膀蹲在地上。
緊緊抱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