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選擇選了就是選了。
可是……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毫無緣由嗎,所有的巧合都純屬偶然嗎?
答案是那樣顯眼。
京市。
是梁瑜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
京市,會有梁瑜。
所以才會一遍一遍等待偶遇。
根本沒有的事。
她根本沒有來京大。
所以才會氣憤。
有的話,說著說著,彆人沒信,倒是把自己糊弄得很好——
傅崢從不懷疑自己的善心,督促一個人變好,變得心地善良。
此前,他好多年沒有單獨聯係過梁瑜。
江城離京市遠?大學期間傅崢飛海外多次,航程不更遠?
上次的道歉是偶然,並非準備充足。傅崢甚至沒打好腹稿,隻是抓住與梁瑜碰麵的機會,將歉意表露。
梁瑜怕他。
梁瑜避著他。
他嘴巴比腦子快,道歉的話先說出口。
然而,這遲到的歉意,被梁瑜輕輕揭過,像拂去一粒從不重要的塵埃。
而跟梁瑜的有關的消息比從前更少,並沒有因為“道歉”而有新的交集。
他像是一塊被梁瑜遺忘在角落裡的石頭。
曾經的絆腳石,時過境遷,竟主動搬到不礙事的角落裡。
不被在意的石頭更是被忽視到徹底。
大學期間,傅崢對梁瑜的接觸、了解都不夠深刻,分開的時間已經比他們相處的時間更漫長,漫長到足以洗刷過往的鮮活。
梁瑜到底是接受了傅崢的邀約。
這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壞處。多少人削尖腦袋想攀附的對象,竟然是她的舊日同窗。多年前本就是她不識好歹,如今,卻也“熬不住”對方這“三請五請”的架勢。
就當……一個資源吧。還是一個蠻不錯的資源。
電話裡,梁瑜跟舒文談及傅崢的道歉,孟舒文這次沒有懷疑傅崢的真心,也少了之前提起傅崢好風評的憤憤不平。在知道傅崢因蘇欣悅威脅梁瑜前,傅崢靠臉在孟舒文心裡有很高的地位:“他能給你道歉,好事啊。”
孟舒文的語調上揚:“大家都是成年人,道歉哪能光靠嘴皮子一碰就完事。這個道理傅崢肯定懂。他約你見麵,九成九會有什麼表示,要是沒有……”
她頓了頓語氣,語氣陡然促狹,“那就是傅崢不懂事了!小魚,喂!你怎麼光笑啊,我說得哪裡不對?”
“沒,沒有不對。”梁瑜的笑聲收了些,直言,“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往死胡同裡去了,就想不通他非要見麵乾嘛。”
她吸了口氣,像是終於說服自己:“現在想想,你說得對,我確實值得一份……有分量的道歉。”
“那當然!”孟舒文立即接話,聲音拔高一度,“拜托,你之前不是說他是瞎了眼的唐僧麼?這樣算,他的道歉一次兩次那都是不夠的。也得唐僧式……”
梁瑜幾乎是立刻喊停:“不不不,那我真的消受不起。”
傅崢的道歉要是唐僧似得,梁瑜真的能夠一個頭兩個大。
梁瑜咽下沒說出口的擔憂和那些略顯幼稚的聯想。沒必要。
畢竟不是五年前。
五年裡,傅崢都沒有針對她,五年後的現在,更不會有什麼舉動。
多餘的擔心,說出口,反而有些自作多情。
比起梁瑜人生裡的路人傅,孟舒文對那個神秘的海島男興趣大得多:“你們……在談?”
“算吧。”這沒有什麼不承認的,“在談。”
“……”孟舒文琢磨過來,“你這回答、聽起來,感情的開始,不是很純潔。”
梁瑜抿了抿嘴唇,感情的開始麼:“純潔的師生關係。”
!!!
這對嗎!!
孟舒文猛搖手機。
得把梁瑜腦子裡進的水搖出來。
“不準你跟老頭鬼混!”
梁瑜:“不老。”
孟舒文警覺。
完了,這語氣,這維護勁
這是陷進去了啊!
孟舒文直接掛斷電話,打通視頻通話。
她要用嚴肅的表情,告訴梁瑜這件事的嚴重性。
小魚這樣好的人,一定是太單純,才被老牛吃嫩草了。
“這樣的老師沒有師德,千萬要不得。”孟舒文語氣飛快,像開了倍數,“這種人我腳拇指都能想明白,他就是趁虛而入。跟自己的學生談戀愛的,一律都是變態。小魚,你千萬不能被花言巧語騙了,也不要被什麼‘成熟穩重’‘事業有成’假象蒙蔽。跟比自己年齡小很多的人談戀愛,是一種認知不足的表現。一個高校老師認知不足,能有什麼水平。再說了,學術水平又不能當飯吃……”
孟舒文像機關槍一樣瘋狂輸出,完全不給梁瑜插嘴辯解的空隙,她急著忙著尋找素未謀麵的那位禽獸老師的缺點,羅織對方的罪名,試圖點醒梁瑜。
許潮生那張年輕俊朗的臉,跟“老”不沾邊。按孟舒文的顏控屬性,兩歲的年齡差,在她的眼裡可以完全消失,瞬間變成“同齡人”。
但……梁瑜卻沒有直接翻出照片堵住孟舒文的嘴。她與許潮生這段不夠穩定的關係,不知道會走向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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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樣。”梁瑜總算找到空隙,急著說,“他隻比我大了一兩歲。”
視頻裡,孟舒文瞬間啞火。畫麵仿佛卡頓了,她張了張嘴,表情僵在臉上。眼神裡充滿了剛剛自己發射出的子彈卻正中自己眉心的錯愕。
比梁瑜早了一年出生的孟舒文:“……”
空氣安靜得有點尷尬。
孟舒文眨了眨了眼睛,艱難咽下這個信息,極其生硬、乾巴巴地擠出一句:“哦……那還…還挺年輕有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