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官兵拉走的董黎,就算是經曆了這麼多事的趙括,也感覺心裡有些堵得慌。
他同意雞哥的想法,就應該衝出去把該死的作者刀了。
命運嗎?
趙括重新在石頭上坐了下來,眉頭緊蹙。
他已經不是剛進地鐵世界的小白了,想的自然更多。
山洞裡,何雙雙並沒有哭,她看著董黎被拉走時掙紮的背影,擦了擦乾涸的眼眶。
然後回頭對董父董母說道:“爹,娘,我們收拾一下出發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董黎不在,爹娘老了,小妹還小,整個家,她要撐起來。
她不能倒下,隻要還活著,就有再相見的時候。
隻要活著就好。
何雙雙手中握著半截木枝,另外半截,在董黎手中。
董黎被官兵拖拽著,腳步踉蹌,眼神空洞而麻木。
他的身體仿佛已不屬於自己,任由命運的巨手擺弄。
一路上塵土飛揚,馬蹄聲和士兵們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就像是殘酷命運發出的嘲弄。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何雙雙的麵容,還有父母那老淚縱橫的模樣。
而自己呢,到底就像一片被狂風卷走的落葉,無法掌控自己的方向,隻能隨著命運的風暴飄蕩。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鮮血淋漓。
周圍,有著數百名和他一樣的壯丁,或許每個人身後,都背負著同樣淒慘的命運。
董黎突然跪倒在地上,痛苦的喘不過氣來。
官兵的咆哮聲在身後響起:“快起來!”
緊接著,背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應該是挨了一道鞭子。
可董黎感覺自己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了,他跪倒在泥濘之中,雨水順著頭發滴落,彙聚成了無數條象征著命運的絲線。
交織,融合,墜落,升騰。
沒有人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除非,他已經毫無希望了。
背後的官兵舉起了鞭子,眼神中帶著怒火。
就在他即將狠狠抽下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大膽!”官兵咆哮著回頭看去,當看見那張熟悉堅毅麵龐的時候,整個人顫抖了一下,立刻單膝跪下。
“薛帥!”
薛明山搖了搖頭,說道:“我來吧。”
官兵哪裡敢反對,隻能點頭稱是,然後繼續驅趕著其他人前進。
薛明山看著跪在地上的董黎,隻是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休息完後,繼續前進吧。”
他知道,人都有疲憊的時候,都有想死的時候。
在穀子川,發出進攻命令的時候,薛明山也想死,但他不能。
作為大慶軍方碩果僅存的第一人,他一旦倒下,整個國家也將萬劫不複。
這群人和自己沒有本質的區彆。
他們背後是一個個家庭,他們一旦倒下,他們的家庭也將墜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