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流邊,準備回村的陳良也聽見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簌簌”聲。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眼前的場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仿佛末日降臨一般,黑色的蛇形成了洶湧的巨浪,所到之處,吞噬著渡橋村的一切。
房屋在蛇群的衝擊下搖搖欲墜,火焰被撲滅,原本張燈結彩的村落瞬間變得一片狼藉。
就在這時,冰冷的槍口抵住了陳良的後腦勺。
他渾身一顫,然後露出苦澀笑容:“這把槍一直放在保險櫃裡,你是怎麼……”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密碼了,師父,蛇母就要複蘇,誰也阻止不了。”年輕的聲音沒有往常的青澀。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師父,蛇母知道一切。”
陳良緩緩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跟了自己兩年的徒弟。
在他眼中,這孩子一直勤奮好學,忠誠可靠,雖然自己有所懷疑,但當事實撲麵而來的時候,他還是不由自主歎了口氣。
十年前,那場奇怪的儀式引起了上級部門的注意。
一開始上麵認為是簡單的意外事件,但隨著調查的深入,竟逐漸挖掘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
蛇母兩個字,第一次出現在了渡橋村案件的檔案裡麵。
國家對於邪教,一直以來都是零容忍。
為了徹查,陳良作為暗探頂替了渡橋村前任退休警察的位置。
這十年裡,他努力融入村民們的生活,試圖挖掘渡橋村背後的秘密,卻沒想到從一開始,自己的身份就已經暴露。
難怪自己每次要查到點什麼時候,線索總是會戛然而止。
青年看著越來越近的蛇潮,眼神中浮現出狂熱的色彩。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仿佛看到一場即將開始的盛大狂歡。
他笑著說道:“師父,蛇母的力量是無窮的,隻要蛇母成仙,我們都將獲得永生,而現在,隻差一步。”
“執迷不悟!”見自己身份早已暴露,陳良也不再偽裝,他握緊拳頭看著麵前自己帶了兩年的徒弟。
自己下個月就退休了。
原本他已經對渡橋村這個案子絕望,打算退休後再好好教導徒弟幾個月,知道對方能夠獨當一麵,就開始頤養天年。
這個願望落空了,還真是件遺憾的事情。
蛇潮越來越近,發出的“嘶嘶”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青年瞳孔中露出悲憫色彩。
他是狂熱的信徒,但這兩年的朝夕相處,沒有絲毫感情肯定是假的。
可就在這一瞬間,陳良眼神一凜,多年的警察經驗讓他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捕捉到了青年眼神中那一絲轉瞬即逝的悲憫與猶豫。
他當機立斷,右腳猛地朝地麵一跺,借力側身。
同時抬起左臂迅猛地格擋住青年手中的槍。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青年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陳良的右手如鐵鉗一般死死地抓住青年持槍的手腕,用力一扭,青年吃痛,手中的槍“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緊接著,陳良一個箭步上前,將青年整個人撲倒在地,膝蓋狠狠地抵住青年的後背,讓他動彈不得。
青年掙紮著,大聲喊道:“師父,你阻止不了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