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燃起了比之前更亮,更為溫暖的一堆篝火後,拓跋宏再次回來坐到了衣上雲的身邊,似是還想開口繼續勸說些什麼,卻被衣上雲先開口打斷。
“宏,其實你真的沒必要幫我做這麼多。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意,可在我的心裡,真的好亂好亂,實在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在這片廣闊無垠的草原上,甚至這片大陸,有更多更好更美麗的姑娘值得你去為她們付出,能夠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衣上雲頗為真誠地說出這番話來,希望拓跋宏能夠及時醒悟,不要再整日伴著她左右,繼續於她的身上浪費其大好時光。
豈料拓跋宏卻自顧深情地道:“烏樂,我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沒有想要你任何報答,你更加不必覺得有負擔。在這遼闊的草原上,你幫助了那麼多最低層窮苦的牧民,不也毫無所圖,要他們一分一毫嗎?那本就身為牧民之子的我,為你所做的區區這些,又算得上什麼呢?”
衣上雲一聽,頓時望向他滿滿固執的臉,卻剛好與其正同樣對視過來的無比堅定的眼神所交彙。瞬間,不知道為什麼,她竟似是都有些著急的想哭了。
“宏,你到底要我怎麼說才能明白,我們之間,不,具體來說,應該是我的問題,我……”
豈料拓跋澤忽收回視線轉而怔望向遠方,揚聲一臉嚴肅地將其剩餘的所有話全都噎了回去。
“你不必說了,我都懂。我知道你是因為那個西秦秦王。你與他情投意合,卻被那身懷有孕的秦王妃所央求,為了不阻礙秦王的前程,方才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地背井離鄉,離開了西秦國,一個人獨自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對嗎?”
“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衣上雲看著他的臉,頓時驚詫極了。
這片草原上的人,皆都隻知道她來自西秦國,然卻除了拓跋澤以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她這麼多的事情。
那麼眼前的這個人,他到底是誰?想起此人一直以來總給自己留有一種半途中突然冒出來,似是神出鬼沒,又似神龍見首不見尾,極為神秘的感覺。
一念至此,她素顏頗為認真地朝其疑惑開口道:“宏,你到底是誰?”
拓跋宏聞此,似是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一時激動,竟差點兒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於是,便如同往日裡過去的每一次同樣,麵對衣上雲的質問,永遠都隻一口咬定堅持著道:“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是初遇你時,便早就與你解釋過了!我是這片草原上極為樸實的一名牧民之子,亦鐘愛醫藥之術,見烏樂醫術過人,便慕名前來隨烏樂討教一二。”
說著說著,他忽然回望並湊近到衣上雲的眼前,注視著她此刻正蹙眉低眼若有所思,一副對自己及自己所說的話滿是質疑的臉,道:“怎麼,烏樂可是吝嗇,不願與人分享你的醫術麼?”
“當然不是,我隻是……”衣上雲當然不是這般小氣的人,說著忽一抬起眼來,這才發現與其之間的距離竟是如此之近。
近的幾乎都快要撞上他那筆挺的鼻尖,若是她抬頭時動作再快再猛一點點,怕是一定會發生那樣的尷尬來的……
頓時間,倆人四目相對著,仿佛周圍的一切全都靜止了下來,空氣裡彌漫起一種曖昧的似是都快要令人窒息的氣息。
頓覺得這幅畫麵一定極難為情,於是衣上雲忙回過神來似是本能一般“嘩”地一下,伸出手一把將其大力的推開,朝其怒道:“你是不是瘋啦,離我這麼近做什麼?”
拓跋宏受力,頓時單手撐在草地上,滿是玩味又似心滿意足地看著她此時嬌羞至極緋紅的臉龐,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詭計得逞的弧度來。
“以後你對我若是再如此無禮,便不要再跟著我了。”衣上雲忿忿地說著,便欲站起身來。
拓跋宏忙伸手將其按了回去,對其連連致歉道:“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
然衣上雲仍舊似是氣不過,繼續不放棄地在其手中用力掙紮了兩下,卻終是不敵拓跋宏的男子力道,最後隻得無奈地嘟囔著嘴聽話乖乖坐了回去。
這時,拓跋宏方才有些認真地道:“我還有正事未與你商量呢?”
“正事?什麼正事?”衣上雲忽然納悶地看向他一本正經的臉,問。
“之前我給你服下的那種藥,隻能幫你隱瞞整整百日。百日過後,你的臉便會恢複服藥前最初的容貌,眼看著,這轉眼百日之期馬上便要到了。你有沒有想過,百日之後,你要怎麼辦?如今,在這草原上可是有很多人在找你呢?”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