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玲看著開門出來的女人,一身雪雲峰親傳弟子的弟子服,金色的金線在純白的衣裙角,勾勒出大片的鳳凰花,走動間隱約可見。
頭發挽了個精致的發髻,搭著同色係的額飾,眉如遠黛,眼若秋水。
如果忽視了那眉眼裡看向自己的冰冷,一如初見的時候。
質問的話語卡在了嗓子裡。
沈玲天賦一般,家裡也並沒有強大的背景,在外門被欺負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從凡人踏入修仙界,就能擺脫被人欺辱的日子,結果修仙界和凡人界一樣,沒有天賦,沒有背景,那就是匍匐在地上的狗。
很快她就被盯上了。
而在她被差點打死的時候,祈千雁出現了。
她的眼神從她繡著金線的鞋,然後是大片鳳凰花的衣角,拿著一把淡藍色長劍的潔白修長的手,聽到的是如清泉落地一樣的聲音,卻帶著讓人臣服的威壓。
“你們在乾什麼?”
沈玲抬眼看見了女人的臉,那一瞬間,沈玲把祈千雁當成了自己人生的救贖。
可惜後來她才知道,祈千雁從未看得起她。
她在祈千雁的眼裡,就是地上的塵土,隨意給塊骨頭,就期待她感恩戴德的阿貓阿狗。
是寶珠告訴她,她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寶珠不會高高在上的施舍她,而是把她當成朋友,當成家人。
寶珠才是拯救了她的人。
林九屋看著沈玲眼中沒有隱藏住的嫉恨、怨懟,八百種複雜的情緒讓人覺得好笑,“有事嗎?”
沈玲錯開眼神,“千……千雁師姐,大師兄說你身體還未恢複,也沒有修為靈力,怕有人欺負你,讓我照顧你。”
沈玲甚至感覺到了扭曲的快感。
高高在上的祈師姐,現在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連她都比不過的廢物。
“不需要,你回去吧,我的儲物戒指不見了,沒有能支付你的東西。”
沈玲:“……”
又是這種高高在上,仿佛施舍一樣的語氣,寶珠就從不會這樣看她。
寶珠不會用靈石侮辱她。
壓下眼底的憤恨,沈玲有些委屈的說道,“我……我不需要靈石,我是自願照顧千雁師姐的。”
林九屋看著沈玲,在沈玲以為她會再次拒絕的時候,她同意了。
“隨你。”
既然想要給她當狗,那就繼續當著吧。
如果咬主了,那就拔掉牙齒就好。
原主沒把她當狗,林九屋可不是原主,自然要滿足她的想法。
林九屋錯過沈玲離開,按照係統的指路,一路走到了萬極宗的膳食堂。
膳食堂裡的吃飯的,要不是新入門沒多久,還未習慣辟穀的弟子。
要不是窮,買不起辟穀丹的弟子。
還有一類,單純饞嘴的弟子。
顯然林九屋是最後一種。
見到她穿著一身親傳服進入膳食堂,一瞬間四周所有的眼神都看了過來。
吸氣聲響起,甚至有無數剛入門的弟子低聲詢問她的身份。
修者耳聰目明,林九屋對這些聲音,並不感覺到意外,甚至還能提取到她需要的信息。
這也得益於陳寶珠就算是發展魚塘,外門弟子她也是看不上的。
偶爾尋一兩個做戲,也是難為她了。
所以這些外門弟子,對於陳寶珠的濾鏡,遠沒有其他人厚。
“這是哪位師姐,我們萬極宗還有這麼仙子一般的師姐?”
“這看起來好像是那位寶……不,千雁師姐,我見過她的,那天她抱著白虎從刑法堂裡出來,當時我都感覺身在夢裡。”
“聽說是失憶了,讓所有人叫她本名,不允許叫寶珠這個名字。”
“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寶珠這個名字,真的太俗了,我們凡俗界的普通女子,父母但凡讀過點書,都不樂意取這名,根本配不上這姿容絕世的師姐,千雁這名字,比寶珠適配了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宗主怎麼會給千雁師姐取這麼個小名。”
說這話的,是一個圓臉可愛的女弟子,看著她的眼神裡,是最純粹的欣賞。
原主的師尊怎麼會沒文化呢。
隻是寶珠這個名字,並非是給她取的小名,而是占據她身體的,更得他寵愛的‘弟子’罷了。
林九屋看了過去,那女弟子噤聲,臉上紅意蔓延,露出些許尷尬的神色。
背後說師姐的名字不好聽,還被師姐聽見了。
林九屋朝著女弟子走了過去。
女弟子無所適從,“師……師姐,我不是故——”
一根精致的發釵簪在了她的發髻上,“謝謝你的誇讚,你很可愛。”
女弟子:“!!!”
整個人瞪大了眼睛。
係統也瞪大了眼睛,宿主,宿主她居然撩妹。
我的媽呀。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