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坐起身子。
抬起手對著身側茶碗輕輕一拍。
茶碗之中的茶水隨著老人的手掌抬起也跟著飛了起來。
老人隨手對著虛空一掃。
茶水朝著半空中潑灑而去，最終形成了一滴滴懸浮在虛空之中的小水珠。
肉眼可以看到，小水珠之中出現了一個個喧鬨晦澀難懂的符文。
以老人為圓心，所有的小水珠形成了一個圓柱形的符文領域。
這些符文似乎是能解開這個世間謎底的公式。
老人麵帶笑容，雙眼之中閃過青色的符文，一隻手在虛空之中寫寫畫畫。
四周形成圓柱形狀的小水珠挾裹著其中的符文，圍繞著老人快速旋轉。
虛空之中也發出淡淡的轟鳴聲，仿佛是巨大精密的機器在高速運轉。
隨著老人的手指在虛空之中寫寫畫畫。
就看到一道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朝著虛空之中那些小水珠之中湧入。
其中那些符文扭曲蠕動間變得更加晦澀難懂。
仿佛是人類起源伊始，古老的祭司為了溝通天地鬼神創造的符文。
教皇那雙金燦燦的眸子也盯著虛空。
雖說看不懂，但覺得很牛逼，教皇很清楚眼前的這位命師乃是龍國感知係的天花板。
這天地間的萬事萬物都在這位命師的手中能掐算而出，算天算地算鬼神，縱然他這個目空一切的教會扛把子見到了老人同樣很尊重。
老人臉上帶著恬淡的笑容，似乎是對自己的推衍能力很自信，甚至是很自負，通過這些古老晦澀的符文對這七殺教背後的真相抽絲剝繭。
忽然。
老人臉色一變。
旁邊站著的教皇自然覺察到了老人的表情。
這個表情教皇很熟悉，教皇剛要詢問什麼。
隨著轟的一聲。
懸在半空中的小水珠劈裡啪啦的紛紛炸開形成了漫天的霧氣。
前一秒還在掐算的老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啪！
教皇眼睜睜的看到老人閃爍著青色符文的眼球直接炸開。
張嘴之際，口中的舌頭同樣炸開，滿嘴的鮮血肉泥噴吐而出。
肉眼可見，老人本來還有點鶴發童顏，此時瞬間變得皺巴巴的一團，像是揉了再揉的紙團，牙齒脫落，毛發乾枯變黃也跟著脫落，整個人的毛孔之中鑽出很多黑乎乎的東西，胳肢窩臭烘烘的汗液流淌而出，一股腋來香差點沒讓教皇翻白眼暈過去，原本還清爽的老人瞬間變得滂臭，雖說之前身形不夠富態，卻也算得上是脫衣有肉，而在此刻卻變成了皮包骨，仿佛是一具乾屍。
哐！
老人無力躺倒在了躺椅上，躺椅咯吱咯吱的前後晃動著。
教皇看著突變的老人瞳孔驟然縮小。
腦海之中瞬時間閃過四個大字。
天人五衰！
看著眼前命師變成了這個樣子，縱然是教皇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冷意，到底是何方恐怖的神聖能讓堂堂命師變成這個樣子。
教皇那雙眸子金色的光芒隨著內心波瀾起伏明暗變換，來之前帶著滔天怒意，想要通過命師鎖定七殺教背後的神靈，徹底將七殺教橫推。
但此時此刻，看到命師變成了這個樣子，教皇心中的萬般念想頃刻間煙消雲散，教皇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這是從許多年前經曆了那場革新運動之後坐在寶座至今日，唯一一次惴惴不安。
“李老先生！”
教皇盯著躺椅上已經皮包骨的老命師，俯身抓著老人那條隔著皮膚能摸到橈骨與尺骨的胳膊，語氣迫切又有些不甘的詢問道，“李老先生，我們真的無法應對這個七殺教，教會真要斷送在我的手上嗎？”
年邁的老命師身體哆嗦，那雙滿是鮮血的空蕩蕩眼眶盯著虛空，手指在教皇手掌心輕輕寫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