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臂男子的身形瘦小乾枯,肢體乾癟如柴。
就連身上的皮都呈現一種半透明的光澤,可以透過去看到裡麵的枯黃骨頭。
乾枯的灰白色長發好似雜亂的枯草般隨意地披灑在其身後。
臉頰、兩腮、眼眶深深凹陷進去,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血肉可以支撐。
若不是身上還有微弱的波動,看起來簡直比乾屍還像乾屍。
五百年以來,
他一直被鎮壓在這座血色蓮台之上,不見暖陽,不見銀輝,隻能終日與黑暗和煞氣為伴。
身上的血色紋路和堅不可摧的神異鎖鏈使他無法掙脫,蒼白大繭將他與外界徹底隔絕。
因為吸收不到任何妖氣和血氣滋養己身,他的修為漸漸開始衰退,讓他引以為傲的魁梧妖軀也漸漸虛弱起來。
於是,
為了讓自己能苟活下去,他隻能不停地消耗著自身的血肉和修為勉強維持生命。
若非盧不庸說他最少也有四境的修為。
恐怕任誰見到他如今這副半死不活模樣都不會相信他曾經是一隻極為凶悍的妖魔。
月光如銀瀑般傾泄在他的身上,使其每一寸黯黃的皮膚都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閃爍發光,隨著一呼一吸之間不停律動著。
雜亂無光的灰白長發無風自動,一股微弱的妖魔氣息在其周身附近漸漸開始複蘇。
少頃,
八臂男子的眼皮微微顫抖,似乎想要睜開雙眼。
可還未等其做到,身體就開始劇烈顫抖。
在月輝的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體表上的血色紋路如同活物般扭動,周圍的濃鬱煞氣打著旋地瘋狂地湧入其中。
血色紋路中的煞氣每多一分,他原本還算挺拔的脊背就會向下佝僂些許弧度。
伴隨著幾縷電光在鎖鏈上一閃而過,隻聽“哢嚓”一聲脆響。
八臂男子的上半身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般,八條手臂分散開來,轟然貼在了蓮台之上。
與此同時,
眾人身上的黑色絲線也在這一瞬間鬆了一小股的勁道。
臉色蒼白如紙的盧不庸猛地睜開雙眼,趕忙提起一口靈力從中掙脫。
從懷中掏出幾枚丹藥一股腦地扔進口中後,瞬息之間便提劍縱身躍起數丈之高。
手中長劍不斷揮舞,數道淡紅劍氣從劍身分離而出,將束縛眾人的煞氣絲線悉數斬斷。
見眾人全部脫困,盧不庸又立刻持劍轉身,正對著那座血色蓮台,黑白夾雜的長發在靈氣的衝刷之下狂舞如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