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中的皇宮背山麵水,藏風聚氣,又建在龍脈之上,端的是氣勢磅礴,氣象非凡。
若從高空朝下看看,整個皇宮好似龍脈之首,更是隱隱有紫金龍氣纏繞其中。
除了諸多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外,皇宮正北還有一座南北、東西各三百丈的湖泊,名為蓬萊。
雖為寒冬,但湖邊四周卻是熱氣蒸騰,玉柳成蔭,竹林密布,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停下腳步的武鈞天屏退左右,拍了拍朱紅袍上的褶皺,朝著池邊的一塊大青石走去。
青石上盤坐一道身著黑色道袍的單薄身影,手持一根木頭魚竿,明顯是在垂釣。
看那身形就好似一個還未長大的少年。
此人名為李玄機,乃是太玄道宮的執牛耳者,也是當代國師。
曾輔佐過三代大乾的皇帝,如今這一位已經是第四代了。
武鈞天輕手輕腳地爬上青石,與那人並肩坐在一塊。
還未等開口便見那人憑空變出一根魚竿遞了過來。
武鈞天愣住一瞬,也不客氣,伸手接過後,拋出魚線,也於這蓬萊池邊垂釣起來。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
他便坐的有些難受,餘光瞄了一眼身邊的人忍不住開口道。
“國師當真是好興致。”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那人慢悠悠地側過頭來,露出一張略帶稚嫩的少年臉龐,可聲音卻顯得異常蒼老。
明亮的眼神更是深邃滄桑,全然不像是一雙少年的眼睛,反而像是個飽經風霜的老者。
“陛下的興致不高?”
“高什麼高,正愁著呢。”
武鈞天望著平靜的湖麵輕輕歎了口氣,而後攥緊魚竿,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
見身邊的人也不開口,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些許怒意。
“國師,你就不想知道朕在愁什麼?”
李玄機搖了搖頭,又憑空抓出一把餌料扔進池中。
“陛下若是想說自然會開口,臣又何必去問?”
“你…你…”
“好你個李玄機。”
武鈞天氣急反笑,一把將手中魚竿扔進池中。
正要起身離開,卻見那魚竿竟然化為一條紅白相間的碩大鯉魚一口咬在了李玄機的魚餌上。
“呦,還真上鉤了。”
李玄機挑了挑眉,趕忙收杆,將那手臂粗細的紅色鯉魚高高提起,咂巴咂巴嘴道。
“陛下,這帶著一絲龍氣的紅鯉可是人間美味,您確定不留下來嘗嘗鮮?”
“這可是老臣特意為你釣的。”
“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陛下難道沒看見嗎?就算老臣早就釣了上來,也未曾想過獨享。”
武鈞天看著那隻不斷甩尾的紅鯉,掙紮片刻,又坐回了原位。
“那朕就再待上一刻鐘。”
李玄機點了點頭,袖袍一揮,兩人中間便出現了一口已經架好的鐵鍋,甚至連下麵的木柴也已經備好。
“勞煩陛下幫忙引下火,老臣去將這魚好好處理一番。”
武鈞天黑著臉,朝著木柴屈指一彈。
一團燃著的金色火焰瞬間便將那簇木柴化為灰燼。
李玄機微微一怔,旋即啞然道。
“陛下的赤龍之煞太過剛烈霸道,就連百煉寒鐵都難以承受的住,更彆提這普通的木柴了。”
說著,他再次輕揮袖袍,一簇新木柴出現在鐵鍋下麵。
“隻需半枚火星就好,若是再不成的話,這魚可就吃不成了。”
“為何?”
李玄機看著武鈞天苦笑道。
“自然是老臣來的時候隻撿了這麼多。”
看著國師那副心痛的模樣,武鈞天忍不住咧嘴一笑。
方才心中的不快,也好似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李玄機手指輕點,從池中引來兩道清水,將魚身洗淨後,便將其扔進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