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氣氛漸漸凝滯。
單文吞了口唾沫,一腳將用腦袋不停蹭著自己大腿的虎子踹飛,小心翼翼道。
“你就是那位傳說中率數十府兵斬殺凶獸數萬、妖魔無數,最後甚至還單槍匹馬乾掉一隻三境大妖的臨安衛淵?”
衛淵嘬了嘬牙花子,無奈翻了個身,將後背對著單文。
這模樣明顯是不想回答這種問題。
可那單文卻是有些執著,見衛淵不吱聲,竟然自來熟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眉飛色舞地念叨著。
“怪不得臨行前城隍廟的廟祝說我此行定會遇到貴人,原來是應在了衛兄你的身上。”
“當真是運道來了,想擋也擋不住。”
說著,他興奮地用手晃了晃衛淵的肩膀,語無倫次道。
“衛兄,快...你快彆睡了,你看,咱們整個大乾的府軍校尉人數接近兩千,你我能在此相遇,甚至還分到了一間屋子,這該是多大的緣分?”
“趕緊起來與我......”
聽著那膩膩歪歪的語氣,衛淵皺了皺眉頭,一個鯉魚打挺趕忙起身。
正欲開口,卻正好對上了單文那雙熾熱的眸子,心中不由升起些許惡寒,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將肩膀上的大手快速打掉後,滿臉嫌棄道。
“去去去,你他娘的不會有什麼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吧?”
“趕緊離衛某遠些,不然可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聞聽此言,
單文眉眼之中的歡喜模樣瞬間凝住,一張俊俏臉蛋肉眼可見地開始變紅。
見狀,
衛淵不禁倒吸了口涼氣,趕忙狼狽地起身下床,連那裝著幾壺妖血和換洗衣裳的包袱都沒來得及拿。
“哈哧,哈哧...”
那名為“虎子”的黑色細犬吐著舌頭滿臉討好地湊上前來,卻在衛淵橫眉豎眼的一聲“滾”後,再次夾起尾巴,委屈巴巴地躲到了床鋪之下。
陰暗的角落當中,那雙黑色的眼睛好似被蒙上了一層渾濁的水霧...
隻是可惜沒有一人能看到...
正當衛淵馬上就要推開房門之際,單文終於清醒了過來。
“衛兄,你他...我...”
“草!”
從來都以謙謙君子模樣示人的他,竟破天荒地罵出了一句臟話,而後咬牙切齒道。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他娘的溝渠啊!”
...
片刻後,
兩人麵對麵坐在桌前。
衛淵輕抿杯中茶水,眸光中依舊帶著一絲戒備,而那單文則是臉紅脖子粗,唾沫星子橫飛,不停地開口絮叨著。
“你大可去巨鹿縣問問,看看哪家青樓的姑娘見到單某雙腿不發軟?”
“衛兄你是不是還是不信?”
“行,今晚我做東,咱們一同去京都的青樓玩玩,到時候讓你親眼看看單某的‘轉輪之術’。”
見單文瘋瘋癲癲地站起身,正要甩甩那“不可名狀”之物證明自己。
衛淵“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茶水,眼神怪異地朝著單文瞅了瞅,連忙壓下手道。
“哎哎哎,打住,打住。”
“衛某信了你還不成。”
說著,伸手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趕緊坐下吧!你這人還真他娘的不見外,什麼活都敢往外使。”
“快喝點潤潤嗓子,這說話聲都變了。”
見衛淵的神態徹底放鬆下來,單文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坐在椅子上緩了幾息之,待臉上的紅色褪去後,揚起頭道。
“這都是絕活,旁人若是想看還沒那機會呢。”
“你真當衛某誇你呢?”
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咧嘴大笑起來。
...
“衛兄。”
單文拎著椅子湊到衛淵身旁,滿眼好奇道。
“最近你這風頭可是著實沒少出,到處都在傳你的事,我這雙耳朵都快磨爛了。”
“快給兄弟講講那日守城的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