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迷離,寒霧漸生。
夜濃如墨,已到子時。
此乃陰陽交替的關鍵時段,亦是一日當中陰氣最盛的時候。
呼呼呼!
一股莫名的刺骨寒風不知從何處灌入房間之內。
先是在木窗上凝結了一層渾濁的堅冰,而後順著窗台緩緩蔓延到地麵、爬上桌子和衣架。
轉瞬之間,庚字號房就變成了一座冰窟,溫度瞬間下降了數倍還不止。
盤膝坐在床鋪上默默修煉的衛淵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口鼻之中噴出幾道帶著霜的的冷氣後,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眸子。
眼看堅冰如同活物一般即將蔓延到自己的床鋪上,大手一揮,洶湧赤煞便從掌心噴湧而出,直接將身前的堅冰擊碎。
同時,周身各處亮起一道“火光”。
那是由赤煞凝成的一件薄紗,足以抵擋屋中寒氣侵入。
正當其納悶之際,卻發現靠近的寒氣竟像是有意識一般,向後飛速消退。
借著月光,衛淵抬眼望去,隻見單文不知何時已經掀開被子,麵對著他盤膝而坐。
鐵青的臉上已經掛滿了冰霜,褶皺的錦袍上也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
將他除了頭顱以外的地方,全部覆蓋。
若離的遠些看去,好像一塊大冰坨子。
主人都這副模樣了,兩妖的情況自然也不樂觀。
趴臥在他的左側虎子、站在他的右肩的鐵翼同樣被堅冰凍住,與主人連在了一塊。
“嘶。”
“這又是弄什麼幺蛾子。”
衛淵隨手抓來一縷寒氣置於掌心,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濃鬱煞氣後,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小子竟是在修行!
嘖嘖…
當真是家家有門難練的功,想不到寒煞鑄體竟能搞出這般駭人聲勢,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這兵家鑄體本就痛苦,再加上這刺骨寒冰…
也不知道單兄這些年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
...
不知不覺間,天色拂曉。
一縷陽光透過木窗照進屋內,將單文的半邊肩膀照亮。
下一瞬,
清脆的“哢哢”聲響起。
衛淵耳朵微動,睜眼望去,隻見單文周身的冰層上赫然湧現數道裂痕。
不出十個呼吸的功夫,
一人兩妖身上的堅冰就轟然碎裂開來,化為齏粉落在床鋪之上。
渾身散發陰寒之氣的單文猶如鯨吸般長長吸了口氣,齏粉瞬間化為數股寒煞鑽進他的口鼻之中。
恍惚間,
衛淵似乎看到了單文五臟處的幾枚煞輪被挨個點亮。
最後,一枚嶄新的寒冰煞輪緩緩凝結在單文的左腎處。
“心,肝,脾,腎...”
頂著在屋中肆虐的寒煞,衛淵眯著眸子仔細數著,突然眉毛微微一挑。
“好家夥,四枚煞輪?”
話音未落,
就見單文身邊的一鷹一犬也深深吸了口氣,將屋中剩下的寒煞全部吞入腹中。
感受著兩者身上逐漸攀升至灰級的妖魔氣息,衛淵嘴角一抽,雙眼無神地躺倒在床鋪,望著天花板低聲呢喃道。
“他娘的。”
“又一個開掛的是吧?”
...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