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魚姐...”
臉色鐵青的程賁見衛紅魚麵無表情地走了回來,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衛紅魚掃視一圈在場眾人,將他們的臉上的表情儘收眼底,幽幽道。
“我本以為憑借我的技藝和克製庚金的丁火之煞可以贏了此人,如今想想我還是太天真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餘光又望向擂台上的那道挺拔身影。
“你們應該也看到了此人的戟法吧?”
“我距槍法的爐火純青之境隻差一線,而他定然已經破了那層屏障,來到了‘技藝’的全新境界,否則絕不會那般氣定神閒便贏了我。”
一身火紅戎服的程賁揉了揉滿頭亂發,眼神雖然冒出了幾分忌憚,但還是咬咬牙道。
“我就不信一個沒背景的府軍校尉還能翻了這天,接下來我去攻擂!”
“我所修的煞氣與丙火之煞乃是同源,正好克製他的庚金之煞。”
“連續兩場激戰,他若還有幾分餘力,就算...”
程賁語氣一頓,似乎底氣不足,鬱悶地揮了揮手。
“算了!”
“打完再說吧,咱們還剩下這麼多人,就算此人本事滔天也絕不可能將我等全部擊敗。”
站在楊不器身後的劉寒搖了搖頭,臉色陰沉不定道。
“這衛淵所修煞氣有些奇怪,裡麵恐怕不隻有庚金之煞,似乎還帶著一股濃鬱的氣血之煞。”
“你的丙火之煞不夠精純,就算能克製,怕也跟紅魚姐的丁火之煞一般,克製的有限。”
“還有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咱們自己的威風,紅魚姐的武藝在咱們這群人當中僅次於三哥,平心而論,程賁你敵得過紅魚姐嗎?”
此話一出,
程賁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下來,想要反駁卻根本說不出任何的話。
畢竟劉寒說的是事實,他們這群人時常聚在一起切磋,自己對上衛紅魚幾乎就是輸多贏少。
贏的幾次,還都是人家放了水。
見其餘人的臉色都變得陰晴不定,楊不器輕歎口氣終於開了口。
“小寒說的不錯。”
“雖然不想承認,但今日的校藝大比,那衛淵憑借兩戰連勝的戰績的確已經將咱們比下去了。”
“就算用車輪戰將其戰敗,除了讓咱們臉上無光,給他人徒增笑料以外,對咱們沒有任何好處。”
“想不到啊,這亂世泥潭當中還真出了一條越了龍門的鯉魚。”
“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此刻,
程賁的腦海當中已經沒有什麼“幫三哥收服此人”那般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想的隻有如何將其擊敗,為在場的“世子團”挽回些顏麵。
楊不器沉吟片刻,緩緩抬起頭來,深邃的目光落在擂台上的那人身上。
初見此人隻覺得他是泥潭中討食的泥鰍,渾身的土腥之氣,光是看上一眼便覺得汙了眼。
而如今,他嫌棄的眼神深處卻是多了幾分難以理解的順眼。
憑著毫無背景的身世和一貧如洗的底蘊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當真是位可造之才...
不,
或許,他本身就是一位兵家大才。
這樣一來,想要將其收服就不能按照以前那般以勢壓人了,唯有施展雷霆手段,才讓他心悅誠服。
不過,此人今日的戰績定會傳進那位真龍的耳朵當中。
也不知道...那位會不會動心。
算了,想那麼多作甚。
楊不器平複不太平靜的心緒,心中暗道。
這衛淵如今風頭正盛,更是打了京都很多人的臉。
隻要我能將此人擊敗,勢必會讓我的聲勢在京都當中再次壯大,對日後徹底投身軍伍隻有利而無弊。
念及此處,
望著擂台上那道身影的楊不器似是囈語般輕聲道。
“這次就讓我上去試試吧。”
說的話雖然有些模糊,但周圍的眾人卻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睥睨與自信。
說來也是。
楊不器能成為他們當中的領頭之人絕非偶然。
那可都是一場場比鬥打下來的。
否則,這些人家中的背景、底蘊幾乎都差不多,又怎會服氣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