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正午,紅日高懸。
兵聖閣,第九層。
“呦,稀客啊。”
“什麼風把你許老兄給吹來了?”
望著小院入口處出現的那道佝僂著身體,手中不停盤著珠子的身影。
頭發灰白,滿臉胡茬的老者挑了挑眉將手中的斬骨刀立在厚厚的砧板上。
又扯下脖子上掛的汗巾將手中的血汙擦拭乾淨,隨便一丟後,便邁步走出那個類似於賣肉鋪的地方,朝著來客迎去。
掃了一眼砧板上那隻已經被剝了皮,均勻分成數塊的妖屍,許走蛟疑惑道。
“這樣的小事交給那些宦官做不就是了?何必弄的滿身血腥?”
關屠搖搖頭,咧嘴笑道。
“今日正好無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許老兄可能不知道,我們兩人在投軍入伍之前就是屠夫。”
“宰了五六年的畜生,又殺了三四十年的妖魔。”
“這冷不丁一閒下來,渾身都不得勁,因此偶爾殺些妖魔,刮骨剔肉,倒是彆有一番樂趣。”
“原來如此。”
許走蛟點了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兩位的跟腳。
雖然同住於一座閣樓之中,但這裡的兵家脾氣都很古怪,相互之間也很難交到朋友。
若非這兩位常去大廳對弈,自己也不會認識他們。
許走蛟四處瞧了瞧,卻不見另外一道人影。
“鄭刀鄭兄弟呢?”
“還有幾具新送來的妖魔屍體沒有處理,鄭哥此時正在裡麵掏內臟、放血呢。”
關屠衝著後院的方向揚了揚頭,隨手從懸著的掛鉤處摘下一塊人頭大小的肉塊道。
“許老兄應該還沒吃飯吧?”
見許走蛟點了點頭,不由得咧嘴一笑。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這塊乃是此妖身上口感最為鮮嫩、肥美的地方。”
“正好咱們可以用來烤肉吃。”
“許老兄,你且在此等關某片刻,我這就去將後院的鄭哥叫出來。”
…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
小院中已經飄起陣陣令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的肉香。
許走蛟、關屠、鄭刀三人圍坐在火爐之前,篦子上擺滿了肥瘦相間的厚實肉塊。
豐富的油脂不斷滴落,每次砸在暗紅的火炭上都會有一縷火苗竄出。
許走蛟率先舉起酒碗,朝著對麵兩人示意。
“來,嘗嘗咱這大補藥酒的滋味如何?”
關屠仔細聞了聞,連聲驚呼好酒,迫不及待地便將碗中酒水一飲而儘。
而一旁的鄭刀則是沒什麼反應,端起酒碗隻輕抿了一小口,就將其放下。
他看起來有些不善言談,滿是溝壑的臉龐飽經風霜,眉眼之中更是隱約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疲憊之色。
“怎麼?”
許走蛟見鄭刀那副神色,笑著問道。
“是酒不好喝?還是不合口味?”
“要不我再去給你拿一壺彆的。”
“不必。”
鄭刀搖了搖頭,夾起一塊半生不熟的妖肉便放入口中,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道。
“滋味不錯,隻是我實在沒什麼心情。”
“許老兄莫要見怪。”
關屠滿臉歉意地解釋道。
“鄭哥最近在完善秘術時,不小心受了點輕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