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體內愈發強烈的虛弱感和腦海中的劇痛,毛策沉默幾息,“噗通”一聲,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
甚至還因為有東西硌到了屁股,而調整了幾下坐姿。
他認命似的重重歎了口氣,旋即從懷中掏出一支掛著煙袋的黝黑煙杆。
“嗤啦!”
微弱的煞氣點燃煙絲,這已經是他能調動的最後一點煞氣了。
“咳咳咳!”
將煙杆放到嘴邊深深吸了口,往日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此刻卻嗆的他連連咳嗽。
看著步步逼近的蟾君,毛策摸了摸光頭,享受地吐出一個歪歪扭扭的煙圈,而後有氣無力道。
“這還請個屁了!忒費勁!”
“估計是仙人們...今日都有要事在身,沒空管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弟子!”
“行了!你也彆廢話了,趕緊給你爺爺我一個痛快吧!”
“記得下手利索些,勞資怕疼!”
說罷。
他乾脆閉著眼睛往後一靠,做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甚至還抽空又猛嘬了兩口煙。
“哈哈哈!”
蟾君微微一笑,巨大身影緩緩向前,將投射在其身上最後一點微弱的光芒全部擋住。
“你小子倒是灑脫,就是嘴太硬。”
“不過,方才你讓本君這般丟臉,給個痛快一事恕難從命。”
“草。”
毛策闔上的眸子微微打開一道小縫,笑罵道。
“你說你個爛泥潭出來的畜生,怎地還文縐縐的?”
“行了,要殺要剮隨便吧。”
蟾君不語,隻是眼神中的暴虐之意明顯更盛幾分。
化為獸肢的大手一把抓住毛策的腦袋,將其硬生生地提了起來。
眼看要將他扔進口中活活嚼碎。
嗆啷!
隻聽一道清脆的拔刀之音,如同龍吟般響徹廟內。
凜冽清冷的刀光突然出現在蟾君身側,自上而下,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噗嗤!
沉悶的利器入肉聲響起,抬起的獸肢和抓住的光頭漢子同時掉落在地。
還未等蟾君反應過來,劇烈的疼痛感就已經湧上心頭。
嗷!
尖銳淒厲的慘叫聲從其口中傳出,聲浪幾乎快要震碎人的耳膜。
蟾君的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痛苦。
它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這次的祭品中裝作昏迷的不止一人。
更難以想象,自己明明已經仔細檢查了一番,卻仍有“漏網之魚”。
而且,這還是一隻能傷到自己的“魚”。
腥臭黏膩的紫黑妖血如決堤洪水般從斷肢處噴湧而出。
衛淵雖未特意修行過什麼刀法,但諸多爐火純青的技巧傍身,早已讓他可以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唰!”
甩去橫刀上的妖血,衛淵一腳踢開腳邊的斷肢,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光頭漢子。
他的表情似乎與那蟾君一般無二,但在仔細瞧瞧,就能發現他眼神中那快要溢出的狂喜之色。
毛策正欲開口,就見眼前的年輕漢子笑著道。
“某對你那‘請神之法’頗有興趣…”
聞言,
毛策愣住一息,而後趕忙掙紮起身,抱拳道。
“那法訣如今不在我身上,待此間事了,在下定會將這《神打要術》雙手奉上。”
“對了,估計我學的這本還不是什麼高深之法,隻要您能多給我些時間,我定能多給您弄來幾本…”
“恩人小心。”
說話間,毛策的眼神之中突然湧出一抹焦急之色,伸手就要推開衛淵。
在兩人身後的蟾君不知何時已經褪去人形,用那人腰粗細的獸肢悍然拍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