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人!”
又有一位女子帶著身邊的半大小子跪倒在地。
“民女就是被家中男人送過來的,若是回去,他定會再將我等賣了。”
…
“我男人剛被當成人畜帶走,想必此刻已經沒了命,村裡視我母女為眼中釘,肉中刺,還望大人帶我們走吧。”
…
“是啊,是啊!我等什麼都會乾,洗衣做飯,照顧起居。”
“我們不要銀子,隻求一塊能安身的地方。”
“嘶…”
衛淵倒吸了口涼氣,不由得有些頭痛,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
“衛某乃是軍伍中人,就算你們說破天,我也不能將你們帶入軍中啊!”
沉吟半晌,
衛淵揉了揉太陽穴,縱身躍上馬背。
“這樣吧,你們先跟衛某待上一段時間。”
“這銀子,我暫且給你們收著,等到了城中,看看能否給你們找個養家糊口的活計。”
“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就算有活乾,估計也不是什麼輕鬆活。”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我等生在村中自然能吃苦!”
“孩子,快給大人磕頭!恩人的模樣你要一直記在心裡,就算死也不能忘了。”
“行了,行了!”
聽著耳邊傳來的“咚咚”悶響,衛淵大手一揮,將她們強行托起,把骨白重戟掛在得勝鉤上後,朝著眾人道。
“儘快趕路,想必他們也快到此地了!”
…
浩渺無邊的觀江橫貫數千裡,江麵寬闊的好似能容納天地萬物。
濕潤的寒風中夾雜著濃鬱腥氣。
渾濁的洶湧波濤一次次拍打在岸邊礁石,發出震天響聲,仿佛從來不會疲憊。
觀江岸邊,
一身玄色重甲的李元拄著一柄血色陌刀好似一塊巍然不動的頑石立於軍陣最前。
手中那柄滿是血腥味的兵家煞兵已經跟隨他征戰大半輩子。
可如今,刀刃上卻滿是豁口,乾涸的血漬更是覆蓋了它原本的冷冽寒光。
身後,
數百身著破舊甲胄的兵士呼吸沉重,彼此煞氣通過兵家軍陣勉強連成一體。
蒸騰起一股渾厚堅韌的土色煞氣,硬生生抵住江中那龐然大物散發的恐怖凶威。
江心水流渦旋處,
一隻身長數丈、如同小山般的巨鱉隨著水流上下浮沉。
黝黑背甲上長滿了暗綠色的苔蘚和血紅色的紋路。
裸露出來的部分更是隱隱泛著金屬光澤,好似由無數種珍貴金屬打造而成的重盾。
一雙車輪大小,充斥著冷漠和殘忍的血色豎瞳死死盯住軍陣前那道玄色身影。
“真是麻煩...”
巨鱉緩緩張口,聲音沉悶但卻能穿透層層波濤,如同聲聲悶雷般狠狠砸在眾兵士的心頭上。
“剛走了個強種,這又來了個更強的。”
“你當真以為靠著你身後的那些兵卒便能擋住本君嗎?”
“我勸你莫要自誤,趕緊讓開道路,本君保證不會在城中大開殺戒,隻隨便吃個百餘人便打道回府如何?”
中年人模樣的李元目光冷冽,攥緊手中陌刀,麵色不改地搖搖頭,不為所動道。
“老王八,你說的話怕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吧?不如你先回去,待李某去城中好好挑選一番,然後親自給你送來如何?”
“哼!”
巨鼇冷哼一聲,身下的波浪頓時湍急起來。
“你不信本君,本君又如何能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