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刀怪人臉上的笑容驟然凝住,整個人如墜冰窟,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瞪大眸子,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當他愣神之際,就見張彪接過林鐵柱遞來的烏黑鐵鉤,手法極為嫻熟地挨個刺透他的兩側琵琶骨。
那種難以言喻的劇痛和雙臂無法動彈的恐慌感讓他忍不住叫出聲來。
“小點聲!”
張彪一把扯下他臉上的麵巾,瞧著那張滿是汗珠的深黃色臉龐,搖頭道。
“你也是心大,一看就是在你們那方勢力裡混的不如意,不然也不會被派來乾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我們一行三百餘人,就讓你一人過來攔路?你當你是誰?”
“不錯!”
一旁的歸海鯨認同地點了點頭,伸手接過兵卒送來的腳銬,將其雙腳腳腕牢牢鎖住,兩者間隻留下一步長短的鐵索。
“得虧我家大人心善,不然若放在幾年前,不將你剁成臊子都算你命硬。”
“行了。”
歸海鯨拍了拍那人肩膀。
“起來去我家大人馬車旁跟著吧,這雙刀等到了充軍營再還給你。”
背刀怪人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苦笑,緩緩挪動腳步朝著馬車挪去。
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誰會想到這新來的守捉使,竟是個生冷不忌、神鬼不懼的莽撞人。
哎!
他在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腦海中忽然浮現擒住自己的兩人方才所說的話。
莫非自己真是被門中那些人給耍了?
“師承哪門哪派啊?”
旁邊的馬車裡忽然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
見其閉口不言,衛淵搖搖頭,笑道。
“這個不說也無妨,屆時看誰過來找衛某要人就行了。”
“叫什麼啊?這個總得說吧?不然哪天若是戰死城外,怕是都無人為你收屍。”
“丁奎。”
滿臉頹廢的漢子吐出名字,糾結幾息,忍不住開口道。
“衛淵你不會來真的吧?你若真這麼做,那咱們可就是…”
話還未等說完,就被不遠處山峰上傳來一陣大笑聲打斷。
扭頭望去,方才出去的一隊兵卒已經全部歸來。
除了個彆兵士身上的甲胄染血以外,竟沒有一人折損,甚至受傷的都看不見。
“籲!”
張豹翻身下馬,快步朝著馬車走去,詫異地看了丁奎一眼,抱拳道。
“大人,山上匪寨已經被屬下等人全部肅清,按照您的吩咐,六名負隅頑抗者皆被就地斬殺,剩下二十七名匪徒也被我等生擒,不過…”
“其中有幾位傷勢太重,估計是扛不住了。”
“那就給他們個痛快,免得說我衛某人不講究。”
一旁的丁奎聞言雙腿一顫,神色中肉眼可見地生出幾分恐慌。
“另外。”
張豹伸手指向幾位兵卒抬著的木箱,繼續道。
“這寨中還剩下些許銀財,屬下大概清點了一番,大概有個四五千兩,您看…”
“此番出手的兄弟每人十兩賞銀,你們四個每人二十兩,我師兄五十兩,剩下的全部交給柳青山充當軍費。”
有了朝廷做靠山,不用自行花銀子買煞兵,衛淵出手自然比之前要闊綽。
說話間,衛淵掀開車簾,狹長眸子掃過一眾著甲兵卒。
“咱們的人如何?是否有人受傷?”
“哈哈哈!”
張豹咧嘴一笑,興奮地一把扯過剛剛趕來的駱病隱,單臂將其摟住。
“大人放心,下山之前病隱可是特意檢查了一番。”
“這群毛匪連咱們的身上的鐵甲都破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