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絕非此人對手!
王大牙心臟狂跳,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
方才與衛淵對視的一瞬,就好似麵對那日觀江中的巨鼇。
此人究竟什麼來頭?竟然如此可怕!
幸好有人開口,將我這魯莽行徑打斷,否則…
我說不準會死在此處。
心念至此,
王大牙連忙收斂心神,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試圖掩飾心中恐懼。
哪曾想還未等看到來人,耳邊便傳來一道略帶打趣的聲音。
“你…方才是想對我出手吧?”
馬背上的衛淵緩緩向前探身,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周身逸散而出的凶戾之氣卻愈發洶湧。
跟著衛淵一同前來的著甲兵卒聞言紛紛怒目而視,舉盾持槊,不過呼吸的功夫,便已經列好軍陣。
都不必主將入陣,就見一頭通體赤紅的虎魔虛影隱隱浮現軍陣上空。
“不愧是配軍營的校尉,這膽識當真是常人比不得的。”
望著頭頂上的虛影,王大牙身體一僵,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細密汗珠。
尋常人或許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可他又怎會不知道?
這可是隻有強軍悍卒方能擁有的軍陣造詣,代表陣中每一位兵卒對軍陣的了解都很深。
如今,他們這些配軍也隻能在李元的指揮下幻化出那隻土黃色的蟋蟀作為陣魂。
若沒有李元,也就勉強能做到列陣罷了。
當然,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皆是【人陣合一】的功勞。
在與衛淵並肩作戰數次後,那種軍陣運行的方式早就潛移默化地影響了這些府軍兵卒。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能在短時間內做到尋常兵家需要訓練數年方能做到的事。
王大牙越想越後怕,若方才真聽了那蔣威的話貿然出手,那結果恐怕不堪設想。
眼神變幻數次後,他連忙單膝跪地,抱拳垂首道。
“大人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就算是末將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對您心生不敬啊。”
“方才末將隻是想保護大人,此處的千餘充軍還未散去,若一不小心衝撞了您,我等也難辭其咎不是?”
“哈哈哈!”
衛淵咧嘴一笑,看著跪在馬前的卑微身影,淡淡道。
“倒是個心思敏捷之輩,幸好你最後未曾真正出手,不然,在這守捉城內募兵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聞言,
王大牙神色中露出一抹掙紮之色,頭埋得更低了。
“既然末將方才讓大人不舒服了,那就請大人責罰。”
“沒什麼可罰的,帶你的人先離開吧。”
“諾!”
王大牙就算起身也不敢抬頭,就這麼向後退了數步,這才帶著麾下兵卒灰溜溜地離開。
見其徹底遠去後,躲在人群中的陳巨膂和身邊人終於鬆了口氣。
同為配軍,若王大牙不長腦子,他們這兩位校尉或許也會跟著吃瓜落兒。
一切落幕,
衛淵緩緩調轉馬頭,麵向千餘充軍,聲音清晰地朗聲道。
“自即日起,蔣威及其黨羽削去全部職司,打入充軍行列!他們如何對待爾等,本官便會如何對待他們。”
“讓他們也嘗嘗餓著肚子揮鋤頭究竟是個何等滋味。”
“柳長史!”
柳青山連忙下馬,來到衛淵近前,抱拳躬身。
“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