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教育家什麼的,無非就是從沒人知道的古典文字裡找來一些成功案例,加以父母所謂的辛勤汗水和無怨無悔,來把家長們騙得找不著北,把孩子們說得淚眼汪汪。
……
想起來小學時候的一個講座,也不知道是學校還是政府,從哪裡找來的這種不入流的所謂的教育家。
站國旗台上狗叫了大半個小時,各種父母的不容易,為你的好,看不見的心酸,你要懂得感恩,懂得回報,言語中硬生生地把各種感情給塞滿了。
更可笑是回了教室,有幾個男生問其他人說:“你剛才哭了沒?”
???
難道在這種堪比傳銷組織的洗腦下哭得涕淚橫流是一種值得驕傲和誇讚的事情嗎?
甚至還說:“不哭的都是不理解大人辛苦的。”
……
幸苦?
張霞隻有在跟巷子裡的其他婦女一起狂街時走的那兩步路是幸苦的,自從看了那個什麼腦殘情感主播和什麼感情文案後就跟整個人給奪舍了一樣,整天不是“真正愛你的男人不會讓你傷心”,“想哭的時候一個人躲起來哭吧,必要讓彆人看見”,“當一個女人死心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為什麼女人不再主動找你了?”
就是“來樂家人,覺得可樂正義的公屏上扣正義”“來家人們,公屏上扣正義兩個字來。”“姐,今天我這兒還有點事兒,你抓緊給我的家人們送點福利。”“來,支持可樂的公屏上打個支持。”
……
哪裡幸苦了?
是扣“公平”和“支持”扣得手指頭酸了嗎?
至於賀守,賀炎是真不知道他哪裡幸苦了,自賀炎記事起賀守就一直是比較胖的形象,打工這麼多年越來越胖了,哪裡幸苦了?長那麼多肉幸苦死他的肝臟了那麼多的脂肪分解不了了???
難道說傳銷組織還分類彆?
打著父母幸苦和子女不孝的就是“好”的傳銷組織,就是被社會和廣大群眾認可的,打著創業和捷徑的就是“壞”的傳銷組織,就是不被社會和廣大群眾認可的了?
賀炎是真的不敢恭維。
吃完了早飯,賀炎還得忙活,得一直守在臟水桶旁邊,等什麼時候有水了什麼時候提起來倒掉。
……
對於文學類的東西,除過課本上那些死記硬背的知識點,賀炎對曆史倒是比較感興趣,就是不知道黑奴的日常生活跟賀炎比起來是怎樣的。
吃完早飯該去“供繩子”了。
方言裡頭是這麼說的,同樣的,對於普通話如何描述賀炎也是不知道的。
所謂的“繩子”,據賀炎的所見所聞來說,就是類似於“族譜”的東西,一張大的布上,兩邊各寫著兩句“字”,就是說後世子孫要取名字,按照輩分和順序,名字裡頭得有這布上寫的一個字。
布的上頭一點部分,左中右各畫著一個畫像,是玉皇大帝和其它的兩個神仙。
中央的部分就是一行一列排下來的長方形表格了,第一行就是人們嘴裡常說的“老祖宗”。
然後按照血緣關係再依次第二行第三行排下來,就連娶了誰家的,姓什麼,叫什麼,都得寫出來。
但是似乎這上頭除了娶進來的媽媽奶奶們,沒有生下來的姐姐妹妹們,不知道是因為女娃的名字不能出現在這上頭,還是什麼其他原因。
但是大年初一來供繩子的人確實是不少,但基本上賀炎認識的人可以說是沒有。
拿著香,蠟燭,花饅頭,鞭炮,坐著賀才的車去了長窪村。
彎彎繞繞,最後走上一段路就是了。
要供的“繩子”已經被掛出來了,在房子外頭,正中間,下麵擺著一個大桌子,就那種四四方方,然後四周還能折開變成圓桌子的東西。
上麵早已經擺滿了貢品,香灰落了不少,蠟燭融化後的痕跡攤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