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的注意力在“轉嫁”上:“你剛剛說轉嫁,她要轉嫁給誰?”
季冉道:“蛇皮嫁衣是我族的詛咒,新娘在結婚當天,穿上蛇皮嫁衣被埋入鐵棺,並用鎖鏈綁縛,防止新娘變鬼之後逃出來。”
“參與給她穿嫁衣的人和他的後代都會死,隻死男丁,每死一個人,蛇皮嫁衣就在新娘身上長出來一寸。每蛻皮一次,新娘的功力就深厚一分,直到完全化作鬼物。”
老許:“她為什麼這麼做?”
季冉:“尋仇。”她摸了摸棺木中的屍體,“她是八十多年前被埋下去的,那時候她還活著,八十多年前,你們村子有沒有人認識她,或者得罪過她。”
八十多年前,那時候還在抗戰時期,他們村還出過抗戰英雄,怎麼會有人得罪她。
老許:“我們村男丁死亡是從五十年前開始的。”
季冉:“從下葬到開始死人這期間,她還沒有那麼深的功力吧。這個邪術雖然是我們一族傳下來的,但成功率並不高,當時發生了什麼。”
江小水:“水庫是五十年前大興土木的時候挖的,挖完水庫之後,這裡才變成真正的龍眼,在此之前,此處並非龍眼,而是適合墓葬和鎮壓邪靈的位置。”
“她讓人把自己葬在這裡,本意是鎮壓。”
季冉有點疑惑:“難道她不是要複仇,那她要鎮壓什麼?活著的時候,舍棄性命鎮壓她自己嗎?”
江小水:“不是的。”
她淩空畫了一張回溯符。
所有人隻看到棺木上麵有一片虛影,猶如憑空出現的全息屏幕一樣。
屏幕中,一個妙玲女子領著全村逃亡,她們身後是穿著屎黃色軍服的日本兵,這些日本兵端著衝鋒槍,槍頭上的刺刀寒光烈烈。
女子道:“大家都躲去後山,化整為零,民兵帶上孩子和嬰兒,先送到後山觀音祠堂,民兵三人一隊,三隊輪班,務必保證大家的安全。”
哭喊聲,吵鬨聲,驚慌的尖叫讓這個隊伍顯得異常喧囂。
有人道:“我家灶上還有三斤白麵呢,會不會讓日本兵搶走啊。”
“我家還有一點小米,那是我給孩子留的,孩子媽不下奶,再不配點米油,娃娃都養不活。”
伴隨著嬰兒的哭鬨聲,眾人開始打退堂鼓。
整個村子的人排成一隊,紮堆兒往後山跑,吵鬨聲不絕於耳,這樣下去,遲早被日本兵發現,一鍋端。
女人急的團團轉。
村長也著急,他更擔心把人帶進山裡,一時疏忽再出現意外,他更擔當不起。
他道:“娃娃,你說那日本兵,他真能殺人?咱們這兒從幾十年前開始,走一波兵再來一波兵,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萬一這日本兵什麼都不乾,就是來打打秋風,咱們這勞師動眾的,都跑到山上去,這不是瞎耽誤功夫麼。”
“是啊,地裡的藥材都該收了,這時候我們躲進山裡,沒人澆水,曬兩天藥材都被曬死了可怎麼辦,那可是咱們一年的生計。”
女人穿一身對襟夾襖,頭上插著三把鋒利的刀簪,她嚴肅道:“村長,這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那幫人非我族類,無情無義,都是殺人如麻的畜生,我們怎麼能把全村老少的性命寄托在畜生身上。”